子借给那种人，quot;母亲说，quot;你太大方了。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求你让我用车的。

    quot;我后来也觉得自己未免太大方了，quot;我说。quot;可他还是回来了，没出事儿。他说他找到他们了。quot;

    quot;那个女的是谁？quot;母亲说。

    quot;我待会儿告诉你，quot;我说。quot;我不想当着昆丁的面讲这种事。quot;

    昆丁已经不在吃了。她过不了一会儿就喝一口水，然后坐在那儿把一块饼干掰碎，她低头望着盘子。

    quot;是啊，quot;母亲说，quot;象我这样深居简出的妇道人家想也想象不出镇上会发生什么事的。quot;

    quot;是的，quot;我说，quot;想象不出的。quot;

    quot;我过的日子可跟这种生活完全不一样，quot;母亲说。quot;感谢上帝，我可不知道这些丑事。我连打听都不想打听。我跟一般人不一样。quot;

    我再没说什么。昆丁坐在那里，还在掰饼干，一直到我吃完，这时她开口了：

    quot;我可以走了吗？quot;她并不抬起头来看任何人。

    quot;为什么？quot;我说。quot;当然，你可以走。你是在等我们吃完吗？quot;

    她看着我。她已经把饼干全都捻碎了，可是她的手还在动，好象仍然在捻，她的眼睛象是给逼在一个角落里的困兽的眼睛，接着她咬起自己的嘴唇来了，仿佛这两片厚厚地涂了唇膏的嘴唇会毒害她似的。

    quot;外婆，quot;她说，quot;外婆！quot;

    quot;你是不是还想吃些什么？quot;我问。

    quot;他干吗这样对待我，外婆？quot;她说。quot;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quot;

    quot;我要你们大家和睦相处。quot;母亲说。quot;家里就剩下这几个人了，我希望一家子和和美美的。quot;

    quot;这都得怪他，quot;她说，quot;他一定要干涉我，我受不了。如果他不喜欢我住在这儿，为什么不让我回到我——quot;

    quot;够了，quot;我说，quot;别再说了。quot;

    quot;那他干吗不肯放过我呢？quot;她说。quot;quot;他——他真是——quot;

    quot;他等于是你的父亲，quot;母亲说，quot;你和我吃的都是他挣来的面包。他希望你听他的活，这也是对的。quot;

    quot;那全是他的错儿，quot;她说，蹦了起来。quot;是他逼我这么干的。只要他——quot;她盯着我们，两眼发直，身边那两只胳膊象是在抽搐。

    quot;只要我怎么样？quot;我说。

    quot;反正不管我做出什么事儿，都得怨你，quot;她说。quot;如果我坏，这是因为我没法不坏。是你逼出来的。我但愿自己死了拉倒；我真愿意咱们这家子全都死了。quot;接着她跑出房间。我们听见她往楼上跑去。这以后，一扇门砰的关上了。

    quot;她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讲有道理的话呢，quot;我说。

    quot;她今天没有去上学，quot;母亲说。

    quot;您怎么知道的？quot;我说。quot;您到镇上去过啦？quot;

    quot;我反正知道，quot;她说。quot;我希望你能对她厚道些。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