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烈烈战火成就的功名
门见山。
赵直笑笑地补充:“吕蒙有密表给孙权,说他借口养病离开前线,是为了使关羽松懈大意,以便制造战机,当然……”他望着陆议,表情十分满足,“伯言不知道孙权与吕蒙是在做戏。”
“被蒙在鼓里的愚蠢吗?”我哼道。
赵直没反驳。
“话是没错。”吕蒙仍旧无精打采的,“可是,唔……咳咳!我病得很厉害。”咳嗽装得颇为蹩脚,然而迟钝的陆议似乎没看出来,还保持着积极、热切的姿态,微微提高声调:“关羽目中无人、行事傲慢,刚刚水淹七军、建立大功,他必然骄傲自满、意气松懈,一心一意与曹军抗衡,不把我江东放在眼里。听说吕将军生病的消息后,关羽定会放松防备。如今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发动突袭,一战——”眼里闪烁熠熠兴奋的光,“必能擒住关羽、据有荆州!将军,”语调转为平和、诚恳,像飞鸟收敛羽翼,停歇了,“您去建业与至尊晤面,还望好好商量此事。”
吕蒙只把眼皮掀了掀:“哦。”这就算回答。
“将军?”
小炉里的药咕嘟咕嘟地沸了。
吕蒙挥挥手道:“关羽啊。谁不知他勇猛善战,天下没几人是他的对手。他占有荆州的时间也不短了,恩威并施,百姓乐于为之效命。再加上最近建下威震华夏的功业……啧啧,军中士气高涨。战争拼得是什么,不就拼胆气吗?这时与关羽交锋而想取胜么……哎,咳、咳咳咳……难得很。”完全是重病之人的颓丧腔调,倘若不知后事,我也要相信吕蒙全无战心。
“真够狡猾。”我转面赵直,“这吕蒙!对同僚也没一句真话。”
“战争本是诡谲竞逐之道。”赵直悠然回答。
“丞相便是光明正大的!”
“没错,这正是孔明的不足之处。”
“你——!”
我恼将起来时陆议像是也被激怒了,极忍耐地吐出一句:“陆口要地,干系不小,至尊把重责交给足下,足下千万慎重为好。”起身告辞。
吕蒙望着他的背影,端起汤药,掩在热气腾腾之后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老狐狸……”正嘀咕着,眼一眨,我已坐回斗室。
“觉得陆议怎样?”赵直问。
“很普通。”我不客气地说,“几乎被吕蒙玩弄于股掌之间嘛。足见他对同僚及君主都缺乏足够的了解与信任。贸贸然跑去拜望,虽说怀有强烈的、对江东的责任心,却不异于自取其辱。”我用上了较严重的词,奇怪的是赵直笑吟吟的一直不曾打断我。末了他点点头,居然道:“很对。”
“哦?”我大感意外。
“平平无奇,是吧?我也认为他平平无奇,与吕蒙会面时,他颇为笨拙。”赵直微笑道,“所幸吕蒙没有被这种‘笨拙’羁绊住,而忽略了陆议意味深长的一面,所以一见到孙权,便举荐陆议代替他镇守陆口。”
“还是不大相信,哪怕事实确凿……就是那家伙,被派到陆口去与关羽将军正面交锋?关将军不是粗心之人,就是那家伙使关将军大意失荆?”我蹙起眉,“还不止如此。”关羽败亡后,陆议收降了诸多城池属官和蛮夷首领,协助吕蒙在最短时间内安定整个荆州。
“奇怪就对了。喏。”魇师指指几案,关凤交给我的小包裹自动掀开,有两个信袋轻飘飘浮起,径直落入我手,定睛一看,被拆开的红蜡封印标志着一个“陆”字。两封书信,都是陆议写给关羽的。
“连这个也保存了……”不由赞叹。
赵直笑了笑:“是把恼恨与耻辱一并保存下来。关羽兴许想以此作为后事的警醒,只可惜人生嘎然而止,再无继续或者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抽出信笺,轻快的阅读后,陷入长久怔忪。信不长,没有生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