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烈烈战火成就的功名
之谊,也完全在蔑视至尊呢!”
“倘若叔武不幸,都督怎样向主公交代?!”
我把目光投向几案后的男子,他正将双手按在案面的地理图本上,面对纷纷纭纭的非议,他显得相当平静,毕竟问难不是第一次发生,质问的言辞每一次也都大同小异。兴许是这安之若素的态度激怒了旁人,营里气氛像是随时可能发生内讧。突然,徐盛把剑上前!我这才注意到这些烦躁不安、骄气逼人的将军进入中军,居然都不曾解剑,陆议之被轻蔑,由此亦可见一斑。徐盛高声道:“临阵对敌,束手无策,敢问都督凭什么执掌帅印?”这是明目张胆的对陆议“资格”的怀疑乃至——否定。此言一出,满营哗然!
“哦。”陆议抬起头,他比我最早在海昌见到时疲倦多了,惟眸光依旧温和、坚定,他从唇边掠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诸位迫不及待请求一战吗?好,开战吧,明日出兵攻劫贼营。”
这轻飘飘的、听上去敷衍却又具有实质性权力的决定,使将军们短暂地陷入怔忪。很快朱然提出反对意见:“都督要开战,应该在刘备初来乍到、立足未稳时予他迎头痛击,如今双方对峙数月,敌军守备严密,我们此时去攻击他,怕是讨不到便宜。”其他人也都唯唯称是。
“守不肯守,战不肯战,诸位想要议怎样呢?”陆议仍旧淡定,这更激怒了众将,要把他当成一介毫无主见、不肯担当的腐儒。
“都督至少该说说明日出战的理由与胜算!”潘璋——这位曾领军生擒关羽的名将说,说话时打了个酒嗝:他的好酒贪杯,在行伍之中也算出了名。
陆议蹙蹙眉,叉握双手,支着脸道:“诸位认为刘备是怎样的人?”他自问自答,“他在乱世滚爬多年,屡屡战败,却愈斗愈勇,不但没有覆灭,反而日渐壮大,称霸一方。这个人……也许比诸位、也比议,更有战争经验。他刚刚率军来到彝陵时,必定事事提防、处处小心,我们若那时与之交锋,才真是唐突行事。而这七、八个月一过,无论多警惕的狮豹也会倦怠。我方多日不与他正面冲突,扼守关卡,使之无法攫取更多胜利,依我之见,懒散之心不但在敌军士卒中流行,即便刘备也会懈怠,懒于绸缪计划。这正是我军反攻之时!”他把想法和盘托出,真诚无保留地呈现在同僚面前,这不禁使我再度想到他昔日面对吕蒙时的情景。我莞尔笑了。
这时陆议将手指移上令旗,这标志着主意已经拿定。
将领们面面相觑、私语一阵,怀着“看你说得验与不验”的心思各各散去。这意味着对陆议来说,第二天的劫营是只能赢、不能输的一阵。难道……我心内豁然一动:明天便要决出彝陵的胜负了吗?直觉感到不大像,战争亦像弓弦,弓还未拉满,箭尚未上弦呢。
营中只余陆议一个人,他再度把目光集中在图本上,一面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话惊得我瞠目结舌!他知道……我在吗?而这灰尘般浮游着的我,若使没有赵直的“妖力”,又怎么 “出来”?正在不知怎样反应之际,耳边响起较为熟悉的“哈哈”的大笑。在陆议身边不过四步处,一个人影逐渐由模糊至清晰,一点点勾勒、浮凸而出,赫然是——赵直!
“喂!”我不满地招呼他。
他却像完全不认识、乃至没见到我般,轻盈跃坐在几面上,笑道:“你怎么发现的?”
“谈不上发现,怀疑而已。”温和地一笑,仿佛旧识。
“你还未回答他们,明日胜算有几成。”赵直说。
陆议摇摇头:“估计到不了三成。”
“哦?”赵直戏谑地挑起眉,“那你要怎样应付他们?”
“都共事近一年了,还会惧怕某一次、某一天吗?”陆议笑道,“赵直,你该知道我无论怎样都能应付到胜利的那一刻。你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