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
背面, 吊在仅剩的一根线上,晃啊晃的。
“什么几天?”他声音洪亮地问,“你的房东不是扣押了你的财物来抵偿房租吗?”
“可不是嘛,”考利神父说。
“那么,咱们那位朋友的传票就还不如印它的那张纸值钱呢,”本·多拉德说,“房东有优先权。我把细目统统告诉他了。温泽大街二十九号,姓洛夫吧?”
“对呀,”考利神父说,“洛夫神父。他在乡下某地传教。可是,你对这有把握吗?”
“你可以替我告诉巴拉巴[173],”本·多拉德说,“说他最好把那张传票收起来,就好比猴子把坚果收藏起来一样。”
他勇敢地领着考利神父朝前走去,就像是把神父拴在自己那庞大的身躯上似的。
“我相信那是榛子,”迪达勒斯先生边说边让夹鼻眼镜耷拉在上衣胸前,跟随他们而去。
* * *
“小家伙们总会得到妥善安置的,”当他们迈出城堡大院的大门时,马丁·坎宁翰说。
警察行了个举手礼。
“辛苦啦,”马丁·坎宁翰欣然说。
他向等候着的车夫打了个手势,车夫甩了甩缰绳,直奔爱德华勋爵街而去。
揭发挨着金发,肯尼迪小姐的头挨着杜丝小姐的头,双双出现在奥蒙德饭店的半截儿窗帘上端。[174]
“是啊,”马丁·坎宁翰用手指捋着胡子说,“我给康米神父写了封信,向他和盘托出了。”
“你不妨找咱们的朋友试试看,”鲍尔先生怯生生地建议。
“博伊德[175] ?”马丁·坎宁翰干干脆脆他说,“算了吧。”
约翰·怀斯·诺兰落在后面看名单,然后沿着科克山的下坡路匆匆赶了上来。
在市政府门前的台阶上,正往下走着的市政委员南尼蒂同往上走的市参议员考利以及市政委员亚伯拉罕·莱昂打了招呼。
总督府的车空空荡荡地开进了交易所街。
“喂,马丁,”约翰·怀斯·诺兰在《邮报》报社门口赶上了他们,说,“我看到布卢姆马上认捐五先令哩。”
“正是这样!”马丁·坎宁翰接过名单来说,“还当场拍出这五先令。”
“而且二句话没说,”鲍尔先生说。
“真不可思议,然而的确如此,”马丁·坎宁翰补上一句。
约翰·怀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我认为这个犹太人的心肠倒不坏呢,[176]” 他文雅地引用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沿着议会街走去。
“看,吉米·亨利[177] 在那儿哪,”鲍尔先生说,“他正朝着卡瓦纳的酒吧走呢。”
“果不其然,”马丁·坎宁翰说,“快去!”
克莱尔屋外面,布莱泽斯·博伊兰截住杰克·穆尼的内弟[ 178] ——这个筋骨隆起的人正醉醺醺地走向自由区。
约翰·怀斯·诺兰和鲍尔先生落在后面,马丁·坎宁翰则挽住一位身穿带白斑点的深色衣服、整洁而短小精悍的人,那个人正迈着急促的脚步趔趔趄趄地从米基·安德森的钟表铺前走过。
“副秘书长[179] )脚上长的鸡眼可给了他点儿苦头吃,”约翰·怀斯·诺兰告诉鲍尔先生。
他们跟在后头拐过街角,走向詹姆斯·卡瓦纳的酒馆。总督府那辆空车就在他们前方,停在埃塞克斯大门里。马丁·坎宁翰说个不停,频频打开那张名单,吉米·亨利却不屑一顾。
“高个儿约翰·范宁也在这里,”约翰·怀斯·诺兰说,“千真万确。”
高个儿约翰·范宁站在门口,他这个庞然大物把甬道整个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