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并不是天主教徒，因此这个煞费苦心的谎言使我有点震惊。

    quot;哪天他们结了婚，quot;凯瑟琳接着说，quot;他们准备到西部去住一些时候，等风波过去再回来。quot;

    quot;更稳妥的办法是到欧洲去。quot;

    quot;哦，你喜欢欧洲吗？quot;她出其不意地叫了起来，quot;我刚从蒙的卡罗①回来。quot; ①世界著名的赌城。

    quot;真的吗？quot;

    quot;就在去年，我和另外一个姑娘一起去的。quot;

    quot;待了很久吗？quot;

    quot;没有，我们只去了蒙的卡罗就回来了。我们是取道马赛去的。我们动身的时候带了一千二百多美元，可是两天之内就在赌场小房间里让人骗光了。我们在回来路上吃的苦头可不少，我对你说吧。天哪，我恨死那城市了。quot;

    窗外，天空在夕照中显得格外柔和，像蔚蓝的地中海一样。这时麦基太太尖锐的声音把我唤回到屋子里来。

    quot;我差点也犯了错误，quot;她精神抖擞地大声说，quot;我差点嫁给了一个追了我好几年的犹太小子。我知道他配不上我。大家都对我说：露西尔，那个人比你差远了。可是，如果我没碰上切斯特，他保险会把我搞到手的。quot;

    quot;不错，可是你听我说，quot;茉特尔·威尔逊说，一面不停地摇头晃脑，quot;好在你井设嫁给他啊。quot;

    quot;我知道我没嫁给他。quot;

    quot;但是，我可嫁给了他，quot;茉特尔含糊其词地说，quot;这就是你的情况和我的情况不同的地方。quot;

    quot;你为什么嫁给他呢，茉特尔？quot;凯瑟琳质问道，quot;也没有人强迫你。quot;

    茉特尔考虑了一会儿。

    quot;我嫁给了他，是因为我以为他是个上等人，quot;她最后说，quot;我以为他还有点教养，不料他连舔我的鞋都不配。quot;

    quot;你有一阵子爱他爱得发疯。quot;凯瑟琳说。

    quot;爱他爱得发疯！quot;茉特尔不相信地喊道，quot;谁说我爱他爱得发疯啦？我从来没爱过他，就像我没爱过那个人一样。quot;

    她突然指着我，于是大家都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我。我竭力做出一副样子表示我并没指望什么人爱我。

    quot;我于的唯一发疯的事是跟他结了婚。我马上就知道我犯了错误。他借了人家一套做客的衣服穿着结婚，还从来不告诉我，后来有一天他不在家，那人来讨还衣服。哦，这套衣服是你的吗？我说，这还是我头一回听说哩。但是我把衣服给了他，然后我躺到床上，号陶大哭，整整哭了一下午。quot;

    quot;她实在应当离开他，quot;凯瑟琳又跟我说下去，quot;他们在那汽车行楼顶上住了十一年了。汤姆还是她第一个相好的哩。quot;

    那瓶威上忌--第二瓶了--此刻大家都喝个不停，唯有凯瑟琳除外，她quot;什么都不喝也感到飘飘然quot;。汤姆按铃把看门的喊来，叫他去买一种出名的三明治，吃了可以抵得上一顿晚餐。我想到外面去，在柔和的暮色中向东朝公园走过去，但每次我起身告辞，都被卷人一阵吵闹刺耳的争执中，结果就仿佛有绳子把我拉回到椅子上。然而我们这排黄澄澄的窗户高踞在城市的上空，一定给暮色苍茫的街道上一位观望的过客增添了一点人生的秘密，同时我也可以看到他，一面在仰望一面在寻思。我既身在其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