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高坎豪赌老疙瘩赢钱索债 矮檐低头张作霖被擒认栽
头,这脑袋比别人大个两号,晃晃悠悠的,一看就是个烟鬼,灰滔滔的脸,高颧骨,深眼窝子,能有四十挂零,他是这儿的大管事。张大虎有时来,有时不来,把这赌局就交给他了。负责接待的伙计到了他近前一咬耳朵,他愣住了,抬头一看正跟张作霖打对眼光。曹大头见小伙儿挺精神,心说你这就叫肥猪拱门,看这意思,沉甸甸的褥套里净是干货,又要发笔大财。
不过,这人我瞅着怎么有点儿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曹大头冲着张作霖一龇牙,张作霖认出他来了,知道这小子也是本地的无赖。张作霖一抱拳:“阁下,还认识我吗?”
“嗯?哎呀,我瞅着面熟得很,一时想不起来了。”
“哈哈,几年前你们高坎镇上出了个小要饭的,叫老疙瘩,我姓张,想起来没?”
“哎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今非昔比了,这一说老疙瘩你发了大财了?”
“托您的福,日子混得还算不错。”
“太好了,里边请。”曹大头先把张作霖爷俩儿让进客房,伙计这边把茶水给沏上点心给摆上。曹大头上一眼下一眼不住地打量张作霖,看看郭兆志,郭兆志他认出来了,知道他经常上这儿来赌钱来:“这位朋友大概姓郭?”
“对,我小名叫二来子,郭兆志是也。”
“对,郭大爷。”转头对张作霖说,“老疙瘩,几年不见,在哪行发财啊?”
“嗯,什么都干,凡是挣钱的买卖,在我眼底下没有放得过去的。”
“好!这才叫大丈夫呢。那么这次到高坎是做买卖啊还是怎么地?”
“看望几个朋友,顺便取个乐子,到这儿玩儿几把。”
“噢,好,那么想玩儿什么?”
“压宝啊,压宝多痛快。”
“行,是现在玩儿啊,还是歇一会儿?”
“我喝口水,你到外头给我准备准备,不怕大,越过瘾越好,你给我找几个人来,看看家趁人值的那样的,要穷嗖嗖的,爷爷不陪着。”
“那是自然哪,您现在发了大财了,自然得找几位相称的人物。”曹大脑袋乐呵呵地出去了,做了所有的准备。半小时之后曹大脑袋回来了:“我说张爷,水喝好没?外边准备好了。”
“嗯,走。”
这宝局里的大宝案子,擦得是溜光锃亮,转圈都是椅子,分出门、末门、天门,共三个门,也就是压一、二、三三个点,正面有帘,做宝的人在帘里面坐着,这人姓董,叫董大头,但这位虽然也叫大头,并非说他脑袋大,人家说他那意思是聪明鬼道,他也是张大虎的左膀右臂,做宝做了很多年了,经他的手给张大虎赚老了钱。方才曹大头已经叮嘱过他:“注意啊,今儿个肥猪拱门,就看咱这手气如何了,如果你这宝要做正了,你我都得发笔大财。”
压宝这几个人也都是本地的,个个人五人六的,张作霖一屁股就坐到天门了,把帽子摘了往桌上一放,郭兆志在后头只是看着。这个风声已经传出去了,说当年的张老疙瘩又回来了,现在跟过去大不一样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打招呼。所以,周围还站着二十多个扒眼的。
张作霖一开始没压,那董大头做完了宝之后,别人“啪啪”往上压注,也就是个三吊钱、五吊钱、十吊八吊的,有一份压了三两银子,就算是最大的注了。有输有赢,不在话下。张作霖看了几把之后,里头又开始做宝了,张作霖把这一千两银票掏出来了,在手攥着,那宝做好了之后,端宝盒的往案子正中央一放,风磨铜的宝盒锃明刷亮,底下风磨铜的大牌都刺人的眼睛,这玩意儿做不了鬼,做宝的人在里边做,先把点做好了,把盖扣上,端出来,众目睽睽大伙儿看着,那玩意儿怎么做假啊?另外,压宝讲究以一赢三,我压一两得赢三两,输就是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