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的那种拼命隐忍却又无法遮掩的哀愁让我终于有机会看懂了你的情爱所系。
陪伴着我,对往事的回忆陪伴着我,我想,这些足够了。
可以让我在远离你的地方默默地为你祝福,是我的幸运。如果有来生,仍愿与你相遇相知。有一天当我离去时,将随我一起化作青烟,那时,对你的祝福将会镌刻进我的灵魂之中。
即使这灵魂有一天也会变得苍白。
哥哥,为了我,为了所有挚爱你的人,保重。
拔都将信反复读了两遍,默然。
“兰容姐说些什么?”蒙哥关切地问。
拔都将信递给蒙哥,蒙哥匆匆地扫视着,然后将信还给拔都。
片刻,蒙哥似说给拔都,又似自言自语:“唉,真的想不明白,兰容姐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偏偏如此命苦呢!”
拔都无言以对。
“你打算怎么样?”
“除了尊重她的选择,我还能做些什么?”
蒙哥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啦,先不说这个啦。”拔都将信细心地叠好,连信封一起放进搭在马背上的褡裢中,“明天,造好的木船够用吗?”
“没问题,够用。木船载先头部队先过,军马随船跟进。如果不出意外,后续部队将在三天内全部渡河完毕。钦察部原本与我们相同,善于野战,如果他们利用熟悉地形与我们周旋,我们恐怕还真的拿他们没办法。迦迪延却选择了阵地战,这是他自寻死路。”
“虽然如此,我在想,明天,我们的先头部队向西岸靠近时,他们一定会用箭阻挡我们,这一点不可不防。”
“第一批渡河的人我选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船头我还让工匠们设计了固定盾牌,与钦察人对射我们占绝对优势。”
“很好。交待将士们,一旦船只碰到西岸砂底,要立刻弃船去抓游过来的战马,乘马对敌人实施突击。如此,必定可攻破敌人第一道阵地。倘若敌人遁入第二道阵地,先不忙追击,只做佯攻,待掩护后续部队全部过了河,再拼力攻打不迟。对钦察部,成败在此一举!”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请统帅等我的好消息。”
“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放心。”
拔都的目光穿过夜幕,投向河岸的对面,那里依旧人影憧憧。明天,就是生死一战,迦迪延未必可以睡得安稳吧?
蒙哥与拔都并肩而立,似乎可以感觉一种无以言喻的沉重从拔都的心里传向他的心里。
我是一个不祥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
只剩下最后一滴酒了,慢悠悠地、慢悠悠地,滴进了杯中。
迦迪延愁绪满肠,在临时搭建的小草棚中,他使劲地晃着手里的铁皮壶,一边咒骂着一边忿忿地将它扔了出去。
铁皮壶砸在了草棚子的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响。随着响声,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迦迪延一时竟没有认出来者是谁。
酒入愁肠,一向海量的迦迪延居然醉了。
往事恍若烟云,不知何时蒸发成一股股灼热的气流,将迦迪延拖入其中。迦迪延根本不想挣扎,任由气流将他旋上旋下,卷来卷去。恍惚间,他想起了与蒙古军激战的一幕幕,想起了女儿冰姬。
蒙古大军一开始对不里阿耳实施围攻,迦迪延就派人将爱女送到了斡罗斯她的同父异母的姐姐那里。诚如迦迪延所料,短短十数日,不里阿耳战败而降,蒙古军遂全力转攻钦察部。迦迪延沿河岸拒敌,原以为可以支撑一段时日,岂料拔都、蒙哥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不等斡罗斯援兵赶到,便强行渡河,攻破了营寨。他手下的六万将士,大部或歼或降,只有他和忽滩率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