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一定调几门性能最好、射程最远的火炮和投石机来。”
“好!”
八月,张弘范率两万元军与文天祥的四十八万宋军会战于江西兴国。宋军畏敌如虎,进退失据,不消两个时辰,损兵折将二十余万人,余者尽皆逃散。此役,宋军用以复国的十七万正规军、三十万民兵和一万余淮兵所剩无几。益、广二王闻讯大惊,慌忙逃往海上。幼小的广王受惊吓而死,张世杰、陆秀夫遂拥立八岁的益王为帝。
冬十一月,蒙古南征军在潮州集结,兵发潮阳。担任先锋的弘正和八剌配合默契,一举击溃走海而来的文天祥赣州义军。不仅如此,八剌还在海丰的五坡岭追上并擒获宋丞相文天祥,立下首功。
不久,张弘范获知宋帝君臣的藏身之地在广东崖山,当即挥师追踪而至。
崖山是一处东西峰对峙的近岸小岛。昔日,宋人建宫殿于岛上山麓,而今,这些年久失修的宫殿权且充当了张世杰为益王“营造”的“皇宫大内”。年幼的皇帝只不过是个摆设,军政大权都掌握在不可一世的张世杰手中。
文天祥兵败海丰的消息传至崖山,张世杰一面骂“百无一用是书生”,一面传命陆秀夫于岛下结巨舰千艘,船头向内,船尾向外,船与船之间结粗索为栅。而且,为防火攻,船体皆涂以厚泥,船外缚长木以拒火舟。
元军水师泛舟洋面,张弘范将文天祥押上海船。海船风鼓帆满,似离弦之箭驶向崖山。
中午时分,崖山遥遥在望。张弘范下令,将军队一分为四,以三路从东南北三个方向靠近敌船,自己则率主力从西南方向发起强攻。元军每艘战舰均构造战楼于舟尾,外覆帆布,内藏甲兵。张弘范与诸将相约以他的“旗舰”上的乐声和锣声为号令。
“旗舰”接近崖山,突然乐声大作。宋军初闻,以为元军摆宴,未以为意。直到元军弃舰乘舟,冲犯舰前,才大惊而起,放箭拒敌。元军按照主帅命令,皆伏盾不动,待宋元舟师相接,突然鸣金撤盾,一时间,弓弩火石交作,宋军战阵俱毁。元军将士不失时机,登舰力战,黄昏时分,宋军最后一支抵抗力量被消灭殆尽。
舟师即破,崖山无险可守,眼见复国无望,陆秀夫竟执剑逼妻儿跳海自尽,然后回到宫中,背出幼主,蹈海而亡。只有张世杰率十余艘战舰拼死突出重围,向南海逃窜。
波涛怒吼,浊浪排空,飓风横扫海面,战舰犹如一叶碎木,在波峰浪谷间颠簸隐没。
文天祥目睹了这场惨烈的海战,面色如土,万念俱灰。
张弘范沉静地劝道:“文丞相,你熟读诗书,满腹经纶,想必一定深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我军以两万将士,连破你与张世杰的几十万大军,你难道就不想思索一下其中的原因吗?”
文天祥怒目相视:“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世上有太多像你这样甘愿为异族驱策而不以为耻的人!”
“文丞相是指在下吗?”
文天祥不作回答,只用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
“懂了,在下还不够资格被划入‘不以为耻’的行列之中,事实上也不应该被划入‘不以为耻’的行列之中。因为在下自父祖起就在金国为官,我父其后出仕蒙古,与丞相的宋朝从来没有过任何瓜葛。那么,文丞相指的一定是刘整、吕文焕、夏贵、李庭芝、范文虎这些原属宋廷的封疆大吏们?”
“卖国求荣,猪狗不如!”
张弘范笑了:“对一个腐败的朝廷愚忠到底,难道真的比为一个兴盛的王朝效力更值得后人称赏吗?就算是吧。但是,在人们耳熟能详的古训里,似乎一边赞赏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臣,一边又钦慕着那些懂得‘择主而事’的良臣。我自己常常为此感到困惑,不知道忠臣与良臣,到底哪一个才应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