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生活
但丁心中的比雅翠斯,垂死时刻。
依莎贝比他高一个头。
依莎贝说:“叫姊。”但奴说:“我长大了要养你。”
天悦铁青著脸:“你为什么要吓我,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但奴或许只想报复。那一个下午的雨下得真是大。
依莎贝结婚的时候,但奴特地去做了一套礼服。
泥土是香的。他告诉母亲泥土是香的母亲便打他。
尚伊走了,留下了一件雨衣。
从布拉格搬到柏林,从柏林又回到了香港,尚伊从来没有爱过她。 脸对脸。但奴和钢琴师脸对脸。天悦与尚伊脸对脸。
这样一来,我就是不忠的妻子了,天悦想。
孩子不过是一朵血花。
你弟弟,你弟弟。但奴伏在他母亲的脚下。
天悦穿了尚伊的雨衣,一个人在暴雨的午俊喝威上忌酒。
他甚至不愿意回来取雨衣。他不爱她到那个地步,他不过想来看看她是否还爱他。
当但丁遇上比雅翠斯。但丁後来被佛罗伦斯城放逐,一生再没见过比雅翠斯。
但丁疯狂地爱上比雅翠斯,但比雅翠斯不过是他的幻觉。
但奴开始梦到依莎贝。依莎贝就是死在画中的比雅翠斯,手中有鸽子,含著罂粟花。
其实不过是脸对脸。天悦已经八年没见过尚伊。 钢琴师碰一碰但奴的衣袖。但奴将双手一交在身後,退了一步。
天悦在哭泣。但奴给她泡一杯热水。
温柔生活。拍电影的费里尼说的,La dolce vita。
孩子,你弟弟,死了。
但奴愈来愈早起来,大周周狗便跳到床上去。
天悦剧痛。不是她的心。
孩子可以这样小这样小,小指这样小。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十年了。孩于死了而周周狗愈长愈大,每天吃很多肉。
天悦笑:“我就是你的小弟弟。”
天悦穿运动短裤瘦伶伶地往街上走。小腿上很多毛。
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男人,你不喜欢我,钢琴师问。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是不是不忠。
这么多年了,尚伊结果站到她身前。
但奴母亲午夜发噩梦时便打电话擦他。
美丽孩子,你的生活是否温柔?是否黑暗?
你会否嘲笑我们的爱与期待。
因为你不可以与一个男人结婚,但奴说。钢琴师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如果出卖是“原非我们原来所愿”,我们都出卖了我们自己。 月黑风高的晚上,天悦和但奴开车到山上,行李厢有一具尸体。
有乳香。母亲时常有乳香。
在那个大雨的下午去找钢琴师,又在大雨时离开。
天悦静静地伏在但奴的怀里。尚伊不过是鸽子,飞过。
随周周狗而葬的还有钢琴师、尚伊、依莎贝。
爱是蝴蝶是肉身不过是茧。
但奴最终的恋人是他的母亲。她不会对他不忠,但奴确信。
天悦在早餐桌上摇她瘦伶伶毛茸茸的腿。
灵魂在野玫瑰间飞舞。咖啡香气扑鼻。
这一年香港的冬天下了雪。这一定是我的幻觉,天悦想。
“要去买对雪镜,这样对眼睛比较好。”但奴推开窗,说。
2 爱人
反覆 他爱我她不爱我她爱我他不爱我
不爱她我又舍不得爱她我又觉得太痛苦
尊严
l. 她来找我我便想到了尊严。她离开或许是因为尊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