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畸形世界
实质上的主人,但,他哪里会以国祚和生民为念呢?如今,他个人的权势和财富都已无人能及,他的阉党党羽们犹且不停的对他歌功颂德,不停的为他敛财,也根本不会把百姓生不如死、社会已发生动乱的事告诉他,每天,他只享受着自己的至高无上的实质身分。
而且,自从他有如豁然开朗般的对客青凤施以凌虐之后,以往所唯一令他羞愤、难过的事也已经不存在了;他不再害怕与客青凤同床共枕,更不为自己的不能人道而感到痛苦;原本为了满足客青凤而特地为她找来的“真男人”,早已被他下令悄悄的处死了;精神上已经自我膨胀得无穷大的他,根本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他往往使出连自己都想像不到的蛮力,勇猛得如狼似虎,进行各种变态的动作,凌虐得客青凤哭号惨叫,他便从阵阵凄厉的叫声中获得尊严、自信和假象的满足。
而当他的变态行为超过了客青凤所能负荷与忍耐的范围时,客青凤索性为他挑选宫女去“伺候”,作为代罪羔羊;官女们大多幼年入宫,不若客青凤历尽沧桑,更难以忍受他的变态行为,竟有人在一夜之后自尽,以逃避再度受虐;也有人不堪忍受,当场死去,甚至,有人在他忘情所以之际,被他紧扼脖颈,窒息而死。
常常,他就在尸体上恣意施展他的凌虐,而也因能致人于死,他的征服感幻觉就更强烈,所得到的快感与满足感可以高到沸点。
他彻彻底底的认定了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因此,他非常快乐。
天启皇帝所得到的快乐则又是另外一种幻觉,因而境界与层次都属于另外一个畸形的世界。
他制作木器的手艺已经精妙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超越了任何一个古人;而在他的内心中,除了制作木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物、事存在;他彻底的成为一名遗世独立的工匠,为他的作品而活,除了自己的作品以外,生命没有其他的意义。
这段日子里,他专注于一件新的作品中——这一次,他虽然一样以大明皇宫作为作品的基本背景,但是在精神上又有新的突破。
他所制作的大明皇宫已不是写实的现今的面貌,人物更已不限于现今的皇帝、皇后、太监、宫女、魏忠贤以及厂卫、内操——他想做出来的是过去的时空、过去的人物。
彷佛历史感突然降临到他的心中,而使他在设计作品的时候突破了既有的格局似的,他的企图心扩大了许多,从而想要完成一套大明朝开国两百多年来的皇宫史似的巨作。
第一个进行的当然是太祖朝。
他根据画像,制作出了维妙维肖的明太祖、马皇后以及开国功臣、诸王等人偶;而当时的皇宫在南京,他没有去过,但,问题不大;档案中有着明确的文字记载,详细的图样绘本,都可以供作参考,他一样可以做出形似且神似的太祖皇宫。
接着是惠帝,再接着是成祖、仁宗、宣宗……
大明朝的列祖列宗,一脉传承,每一朝的皇帝都有不同的容貌、身材、个性、作为,皇宫的建制也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同,他都一一详加考据,细心雕琢,务求完成的作品臻于真善美的境界。
制作过程中,他有着复制历史的感觉,更因为这些列祖列宗都是他血浓于水的祖先,他又特别多出了一份缅怀之情,因而不自觉的加倍用心,不但全部的精神与时间都投注其中,心智更是有如入魔一般。
第一座“太祖朝”完工的时候,他整整三天三夜望着这件作品发出痴迷的笑,直到肉体支持不住困倦的时候,才不自觉的带着笑容沉沉睡去,在梦乡中,他更是全心全意的感到满足与快乐。
而他既处在这样的情况中,醒来的时候所关注的事当然莫过于继续制造下一件作品——魏忠贤在做些什么、他的臣子们在做些什么、他的百姓们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