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情势
不答。臣有经略名,无其实——”
而这么一来,张鹤鸣对他便更加衔恨,也索性与王化贞结合得更紧密,联手对付他,人马粮饷都不拨给他,连梁之垣的朝鲜之行都因此而得不到兵饷——他越发成了“有名无实”的经略,而和张鹤鸣、王化贞之间的仇怨也就越结越深了。
转眼十月了,广宁进入了危险期——广宁的百姓人人都认为,进入隆冬后河水结冰,后金军便要出兵攻广宁,早已有许多人提早窜逃了——敌军未至,广宁已成一座危城。
偏偏王化贞又在这个时候突发奇想的派人去联络了李永芳,以及蒙古的林丹汗、炒花等人,接着便向朝廷上疏说:“李永芳将反正,做我反攻后金的内应,蒙古方面也将出兵四十万,助我攻后金——我军收复失土,已经指日可待了!”
于是,又博得了满朝的掌声,全力支持他的计划;张鹤鸣更是在天启皇帝跟前反覆陈说,竭力的让天启皇帝点头认可。
但,熊廷弼一听这话,立刻痛斥:“李永芳的话根本不可信——”
他急切而果断的指出:“李永芳早已做了后金的额驸,娶了努尔哈赤的孙女,对努尔哈赤忠心耿耿;努尔哈赤打渖阳、辽阳,李永芳都出了很大的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永芳绝无反正的可能。”
甚至,他提出警告:“不但不能相信李永芳会反正,还须防他以此为名,混入我军来为后金作间谍——目下,广宁城中必定已潜伏了许多后金的间谍,大家都得小心!至于蒙古的助战,更不可率尔轻信;蒙古诸部一向轻诺寡信,万一届时援军不来,后果更不堪设想!”
但,一心与他唱反调的王化贞哪里要理会他的话呢?一面更且在朝臣方面加紧用力;于是,满朝都充满了丑诋他的声音。
紧接着,朝臣们且以实际行动支持王化贞,否定了熊廷弼所举荐,要在辽东任用的人;连已被批准的遣梁之垣赴朝鲜的事,也被故意的稽饷而无法成行……
消息传来,熊廷弼当然怒不可遏:“你们处处掣肘,陷我于孤立;如今,连我要用的几个助手都被你们捣蛋做掉——”
他火冒三丈,开始一迭声的痛骂:“误国的庸人,该下十八层地狱——辽东准定断送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直骂到入夜以后,他才能坐下来提笔……
已然三度到辽东任官的他,其实还不曾真正的与努尔哈赤在战场上相遇、交手;若干年来,他所经历的大小战役都是与朝臣的斗争,每一个战败的记录也都是政治斗争的产物,而非沙场血拼;也因此之故,他的心情分外的悲愤;因此,他写到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来的时候,忍不住恨声的叫嚷了出来:“我宁可单人匹马的去到后金,拔剑独斗努尔哈赤,也不愿这样徒费力气的、无止无休的与这干小人在笔墨上缠斗啊!”
悲愤之外还挟带着排山倒海似的无力感:自己是个有名无实的经略,哪里还能负得动守卫辽东的责任呢?他几乎忍不住要顺手撕掉已经拟好的、攻击王化贞的奏疏,而改成向天启皇帝请求:“让我罢官吧!”
而当熊廷弼的奏疏送到京师的时候,天启皇帝早已对任何奏疏都失去了“圣目御览”的兴趣,他的这封当然也不例外,被直接交到内阁去处理;而一落到偏袒王化贞的首辅叶向高手里,当然不但不会有任何改善的作法,还导致更多的抵制。
熊廷弼在辽东的处境便一天坏过一天……
而天启皇帝根本不关心这些——他对朝政和阅览奏疏,本来就毫无兴趣,既得了魏忠贤这样聪明、能干的司礼太监,能为他处理事务,又有一干被舆论推崇的君子们在朝为官,他当然乐得在后宫中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事了。
他虽然从小读书不多,面对着全国的军政财经等等各项要事的时候,会让人很明确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