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
可爱,所以应当让多知道一点,并不是坏事。”
“你爱我,爱我的身体,傍在你身边你觉得快乐,这就够了。你知道我也不讨厌你。你要知道别的有什么用处。”
“你有点怪。”
“可是你还疑心我是个土娼,好象只有娼妇才会如此将就一个男子。”
他不说了,略感卤莽的从身后抱着她的身子。
她有一种放肆的想望。她是分分明明坐在这个军人的身边的。她恣肆的享受一切,大胆无畏的偎依。她所要的全已得到了。一切在先想来是心跳的事,此时已仿佛很平常的事情了。她想望那顶荒唐的一点,她愿意他象一个男子。
她知道那男子是个男子,有热情,且有一种君子品德,一个在航空署作教官的人物,她极满意于她的冒险。她让那男子吻着两只手却微笑着,记起那无用处的同事惶恐如猫的脸色。
人要走了。
“走吗?走那儿去?我们吃饭去!我们是好朋友了!
……“
“不。不用吃饭。我要回家了。——”
“明天?”
“我仍然到这里来。”
“你不要谎我。”
“你以为我是靠说谎来图什么的女人么?”
“我在这里等候你,用我的心,点上火,让它燃……”她嗤的笑了,“一个军人,也来做诗。女人是并不以男子会说好听的话为荣耀的。我高兴来就来了,不高兴,也——”“这是你的自由。可是你知道,我很想同你要好一点。你是个顶可爱的人。你真……”“你这话才是聪明人说的话。”她这样说却忖度,“可是你还以为就是个土娼,明天不用来了。”
他送她出了公园,且尊重她的意见,不跟她走。她向东在灯光下走过天安门。她仍然走。她觉得她做了一个梦,如今还是在梦中,所以不怕,不悔,不……上了车。新秋的风吹到脸上,她笑了。
“世界上男子全是蠢东西。”
一九三○年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