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涂
处走到里面去了。不多久,即见到那个守门人,跟着一个穿长衣的高人出来。这人中等办事员模样,走路气概堂堂的,手中就拿着刚送进去的愿书,脸上显出十分不高兴的神气,慢慢的低着头走出来。到了门前,就问,“有什么事一定要来说话?”那种说话的派头同说话时的神气,就使大家都有点怕。
这人见无一个人答话,就问守门人,那个愿书是不是他们要他拿进去的。祖贵咬咬嘴皮,按捺到自己的火性,走过去了一点,站近那个办事人身边,声音重重的说:“先生,这是我们请他拿进去的。”
那穿长衣人估计了祖贵一眼,很鄙夷的说:“你们要怎么样?”
祖贵说:“你是经理是监督?”
“我是督察,什么事同我说就行!”
“我们要请求这边莫再放水过去,话都在帖子上头!”
穿长衣的人就重新看了一下手上那个愿书的内容,头也不愿意抬起,只说:“一十三个代表啊,好!可是这不是我们的事情,公司不是自来水公司!天气那么糟,只能怪天气,只能怪天气!”
“我们请求这边不要再放水就行了!”
“水是一个活动东西,它自己会流,那是无办法的事情!”
张师爷就说:“这边昨天掘沟,故意把水灌过去。”
那人有点生气神气了,“什么故意灌你们。莫非这样一来,还会变成谋财害命的大事不成?”
那人一眼望到巡警了,又对着巡警冷笑着说:“这算什么事情?谋财害命,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你们区里会晓得的!杨巡官前天到这儿来,和我们监督喝茅台酒,就说……”祖贵皱着眉头截断了那人的言语:“怎么啦!我们不是来此放赖的,先生。我们请你们这里派人去看看。这里有的是人,只要去看看,就明白我们的意思了。这位巡警是我们请来的,杨巡官到不到这里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要的是公道,不要别的!”
“什么是公道!厂里并没有对你们不公道!”
“我们说,不能放水灌我们的房子,就只这一件事,很不公道。”
“谁打量灌你们的房子?”
“不是想不想,不是有意无意,你不要说那种看不起我们的刻薄话。我们都很穷,当然不是谋财害命。我们可不会诬赖人。你们自然不是谋财害命的人,可是不应该使我们在那点点小地方也站不住脚!”
代表中另一个就撅着嘴说:“我们缴了租钱,每月都缴,一个不能短少!”
“你租钱缴给谁?”
“缴给谁吗?……”那人因无话可说,嗫嚅着,望到祖贵。
那长衣人说:“这租钱又不是我姓某的得到,你们同区里说好了!”
祖贵十分厌烦的说:“喂,够了,这话请您驾不要说了。
我们不是来同您驾骂娘的,我们来请求你们不要再放水!你们若还愿意知道因为你们昨天掘沟放水出去,使我们那些猪狗窝儿所受的影响,你不妨派个人去看看,你们不高兴作这件事,以为十分麻烦,那一切拉倒。“
那长衣人说:“这原不是我们的事,你们向区里说去,要区里救济好了。”
“我们并不要你们救济,我们只要公道!”
“什么公道不公道?你们去区里说吧。”
祖贵说:“您驾这样子,派人看看也不愿意了,是不是?”
那人因为祖贵的气势凌人,眼睛里估了一个数目,冷冷的说:“代表,你那么凶干吗?”
“你说干吗,难道你要捉我不成?”
“你是故意来捣乱的!”
“怎么,捣乱,你说谁?”这强人十分生气,就想伸手去抓那个人的领子。那人知道自己不是当前一个的对手,便重复的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