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罗
,倘若孩子们也有地狱在的话。我是被先生发气青起个脸嗾我自己搬凳子过去打屁股的刑罚吓够了的人,直到十五岁以后,遇到做梦还有时要哭,未必不就是过去的威严刻在我心上的结果!到山后,书是不必读,玩,各样的野蛮粗糙的玩法,随意都可做,且有一个内行的又合式的伴,我是在我自己世界中也成了一个大王了。除了用心去找新奇一点的玩法以外一点事不做,又不怕谁个管教。人家完全把我当个客,对我很客气,按照我的生活分派算一个总账,那一时,真是一段好运气。直到如今我还是有些地方露着野马的性格,这便是那五个月自然教育的影响。只可惜是时间太短了,竟使我成一个有野性而缺少那更要紧一点的呆气力的人,不然这时真去落草也并不算迟!
三傩的脸孔是个田字形,情形又象不曾耕过的山田,随意长了些头发同胡子,身体壮,田里长的东西也比别人格外粗,按时除草也象不中用埃四傩呢,简直是个可以在打大醮迎故事时装观音的模样。那样终日怯怯的略带病样的印象,永远没法把它从我的脑中消灭!
大王那木像,雕成后,送把大王,我就不再过问了。只有四傩的像,是雕在我的心上的,我将带它在身边,到老死。
九二七年九月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