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落谁手
应奉领疆吏守土御敌,如今却私闯内宫,以武要狭,难道崔尚书就是这样报效朝廷,捍卫大明江山,保护黎民百姓的吗?”
崔呈秀闻言羞惭地退缩,可张皇后却不吐不快,她把手指向魏良卿:“宁国公喜得贵子,哀家本欲祝贺,可你们丧心病狂,妄想偷梁换柱,把朱明王朝变成魏家天下,难道你们就不怕天下义兵四起,遭到灭顶之灾吗?”
魏忠贤等被训斥得面红耳热,正欲恼羞成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个鱼死网破时,太监王承恩匆匆跑进:“禀报娘娘,孙承宗孙大人率领家勇前来求见皇后!”
孙承宗乃三朝元老,一生统兵,战功无数。魏忠贤一听这话,便借坡下驴,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惊扰娘娘,乞望恕罪。”魏希孔对张皇后拱手致礼,领锦衣卫武士退出。
“皇上驾崩,四海同悲,望娘娘节哀自重!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立刻处置。”魏忠贤说着退出厅堂,此刻,这位目不识丁的阉臣倒颇有些文质彬彬。
张皇后目视魏忠贤离去后,轻轻舒了口气,连忙吩咐太监王承恩:“快请孙大人进来!”
王承恩深施一礼:“奴才见他们不安好心,怕加害皇后娘娘,谎报孙大人求见。”
“孙大人没来?”张皇后闻之一怔。
“孙大人集合家丁兵勇正在途中。”
张皇后笑着赞许:“王承恩,王承恩,你好机灵啊!”
回到乾清宫内,魏良卿望着空空的皇帝御座,长叹了一声:“唉,难道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恐有义兵啊!”崔呈秀摇头叹息,他拍拍魏良卿的肩头,“良卿,暂且不争一日之短长。一切要从长计议。我听说熹宗爷要传位给信王时,把这位信王爷吓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我想他比那位晏驾的万岁爷也强不到哪儿去,一个十七岁的娃娃,怎敢跟咱威震朝野、一言九鼎的九千岁斗?即使斗,内阁、六部、九卿和各地督抚,都是咱千岁爷提拔举荐的,再加上咱控制的东厂、锦衣卫,咱九千岁一跺脚,整个神州都为之震颤。哪个大臣吃了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魏忠贤默默点头,以示赞同,正欲说点什么时,锦衣卫都督魏希孔走进禀报:“文武百官聚集午门外等着上朝,是穿朝服还是丧服?”
魏忠贤对此毫不理会,而是手一挥:“走,咱先去看看信王。”
魏忠贤一行来到侧殿廊么,只见信王朱由检正孤身呆愣地坐在桌前。
魏忠贤上前一步致礼:“信王千岁,请穿丧服祭奠受命,然后去皇极殿行告天礼,颁布遗诏。”
信王朱由检缓缓起身,眼睛一亮,闪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皇帝继位登基,本应是极尽隆重和奢华,但因信王朱由检处此心境,借口先帝刚刚晏驾,而一切便都从简了。他在御笔圈定年号为崇祯之后,便来到三天前刚刚落成的皇极、中极、建极三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接受文武百官三呼万岁的朝贺,大明朝的第十六位帝王便这样登基了!
从此那位战战兢兢、弱不禁风的清秀少年,一跃而成了威风八面、金口玉言的真龙天子。“万岁”的欢呼声虽然使崇祯热血沸腾、心旌摇荡,位他从魏忠贤一棵的目光中,清醒地读出他们的无奈和警觉,意识到自己周边的危机。他有意将目光躲开客氏和魏忠贤,而是投向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张皇后:
“皇嫂亲临,五弟不胜惶恐!皇嫂如母,这治国施政,乞望皇嫂悉心赐教!”
“哀家是一介女流,祖训不得干预朝政,一切由五弟自主吧!”张皇后盯视着魏忠贤,乘机递给信王一张便笺。
信王接过便笺,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宇:“除阉党。”
信王掉头一看,正与魏忠贤的目光相碰,二人双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