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的神甫,您知道我这样吐露爱情,该是感到多么羞于启齿;当我出自对您的信赖,像个歼悔的女人似地匍伏在您脚下,扑在您怀里时,您不会以您的惊叫声和您的驱邪术来羞辱我吧!现在请您考虑一下;请您研究,斟酌,决定!病症是——我爱他!病象是——我一心只想着他,只看见他,今晚他不回来我就吃不下饭。我认为他比世上任何男人都漂亮。他向我表白爱情时,我看得出,我感觉得到他是真心实意的;这既冲犯我又使我陶醉。自从我认识贝尔纳之后,德?拉马尔什先生就显得又平庸又古板。在我看来,只有贝尔纳才像我一样自负,像我一样冲动,像我一样勇敢,但也像我一样脆弱;因为我每次让他受气时,他总是像孩子般地哭泣,眼下我想到他时,不由得也同样流泪。’”
“亲爱的神甫!”我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让我紧紧地拥抱您,直到您透不过气来,以报答您记住了这一切。”
“神甫在添校加叶。”爱德梅狡黠地说。
“怎么!”我紧握她的双手,像要把它们捏碎似的,“您让我痛苦了七年;如今却连几句安慰我的话都舍不得了……”
“别为过去感到遗憾,”她劝我说。“啊,像你当初那副样子,要是我不为了咱俩运用理智和力量,我们早就完了。天哪,今天我们会落到什么地步?你也许会为我的冷酷和傲气受更多的苦;因为从我们结合的第一天起,你就必然冒犯我,而我为了惩罚你,就会要么离开你,要么自杀,要么杀死你——我们家的人好杀,这是童年时期养成的习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必然成为一个可僧的丈夫,使我由于你的无知而脸红;你想压制我,我们会彼此碰得头破血流。这又必然让我父亲失望,而你知道,我的父亲先于一切!要是我在世上独自一身,也许我会很轻率地拿自己的命运冒险,因为我的性格有点鲁莽;可我父亲应当幸福,保持安宁,受到敬重。他使我在不受束缚的快乐气氛中成长,为我终生祝福;如果我反而使他的晚年失去幸福,那我就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别以为我像神甫所说的那样高尚、有德行;我在爱,喏,就是这些;可我爱得有力,专一,持久。我为父亲牺牲了你,可怜的贝尔纳!要是我牺牲父亲,上天会诅咒我们的,如今我们已得到报偿,彼此都经受了考验,不可战胜。随着你在我眼中逐渐变得高大,我感到我能等待了,因为我要永生永世地爱你;我不用担心看到自己的激情在满足之前消失,只有弱者的感情才会这样。我们是两个特殊性格的人;我们需要英雄般的爱;不打破常规我们就难免一起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