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番爷嘲弄皇帝受辱 戏说贡土欺君无罪
到牢笼时,乾隆驻足不前,和珅会意,站皇帝身后,朝典狱做了个手势。典狱趋步走到李湖牢笼前,隔着木栅问:“罪臣李湖,怎不叫了?”李湖仍然面壁而坐,说道:“不叫了,你们不把本官的话带给皇上,死罪。”
“喝,口气还不小?给钦犯捎话,是卑职分内职责。不过,皇上愿不愿见你,卑职可说不准。”
“皇上不愿来,将悔之莫及。因为本官死了,不会再有破解泥土代贡之谜的人。”
“泥土代贡之谜,有那么重要?”
“此谜不解,番族的酋长们,还得继续看皇上的笑话,拿朝廷天威开涮。”
典狱训斥:“李湖你大胆!”
李湖仍然背对着典狱,“本官胆小,夷国贡商胆大,朝贡竟敢送泥土,大清天威何在?皇上天尊何在?这是为何啊?”
“为何?你说呀。”
李湖冷笑道:“说给你这个末吏听,荒唐之极,可笑之极。”
乾隆与和珅均探头窥视。稍许,乾隆咳嗽一声,典狱假装大惊,跪下瑟瑟道:“奴才该死,不知圣驾幸临,未能到狱前恭迎。”乾隆道:“免了免了。”面壁而坐的李湖闻之,立即翻身下床跪在地上:“罪臣李湖,恭请皇上圣安。”
乾隆道:“早朝在銮殿,你口口声声说有隐情,现在讲予朕听。”
李湖道:“罪臣并无隐情。”
乾隆生气道:“你方才还对典狱说,要面圣解开泥土代贡之谜?”
李湖道:“和中堂在此,罪臣不愿说亦不敢说。”
乾隆愣住:“何出此言?”
李湖道:“罪臣担心细说隐情时,和大人搅浑水,以致罪臣不能如实道出隐情。”
和珅气恼道:“李湖,和某打道回府,成不成?”乾隆把手放背后摆动,示意和珅回避。
典狱开了锁,乾隆进了牢笼。
李湖与乾隆低声说话,乾隆侧耳倾听,脸上露出微笑。
和珅在另一侧屏息偷听。
约摸一刻时,乾隆出来,对典狱道:“去弄一席酒菜。”
李湖道:“皇上,微臣手铐脚镣,不便把盏使箸。”
“给他解了,用完餐再戴上,唔,加一副枷板。”
和珅走到栅门前,得意地笑道:“李湖,你转得倒快,先前还自称罪臣,现在就自称微臣了。跟你说,你还是罪臣。你想戏弄皇上,皇上现在已经破解了泥土代贡之谜,赐你枷板上法场。你还蒙在鼓里,可笑可笑。”
乾隆道:“朕是有让你上法场之意。不过,是死是活,明日再做决断。你的性命,一半捏在你手中,一半捏在朕手中。”
戏说贡土
次晨早朝,三呼万岁后,乾隆帝赐众朝臣平身。站第一排的均为军机大臣和王公世爵,四位番爷也站在第一排。
和珅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乾隆隐隐不悦,把目光役向和珅:“和爱卿,怎么啦?昨晚又干了声色犬马苟且之事?”
和珅的小白脸红若樱桃:“奴才一向忠心耿耿替万岁办差,声色犬马,只是闲暇时偶尔为之。”
“朕不信,给朕撞上了就说偶尔,没撞上,你日日笙歌,夜夜燕语。”乾隆与和珅按照昨晚的密谋一唱一和。
和珅委屈道:“奴才冤枉,奴才实在冤枉,昨夜,奴才奉万岁旨意,夜审罪臣李湖,穷究隐情。”
乾隆目光闪烁道:“朕是有此意,可没向你下旨呀?”
和珅跪下:“奴才该死,奴才擅自夜审李湖,望皇上饶了奴才……奴才最怕的就是——怕死。”和珅的模样逗得众臣忍俊不禁,皇上也笑起来:“起来吧,朕饶你不死。你说说,李湖有何隐情?”和珅欲开口时瞟了刘墉一眼,说:“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