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易经通贪财入洋教 史德庵受辱显大度
馨叶死里翻生,生下一个男婴,为儿子取名“有智”;潘振承的儿子都是“有”字辈,明摆着这是潘振承的儿子,史德庵欣喜不已,连夸好名字;易经通娶了名叫阿娇的妾,阿娇要这要那,易经通没满足她,她就不让易经通上床;阿娇要一只八音盒,易经通上哪去弄银子?正在为难之际,财神爷出现了,他有一个条件,要易经通加入洋教……
浴血重生
“馨叶!馨儿!”潘振承一路哭喊着朝史宅跑去,庭院挂满了驱邪的大红灯笼。
邱七根恶声恶气道:“羞辱主子的家伙来了,去,截住他。”庶务所皂隶围了过去,把潘振承堵宅门外。邱七根走到潘振承面前,冰言冷语道:“男女授受不亲,潘大人请止步。”
潘振承泣不成声:“馨叶没死,让我见她一面。”
此时,阿娣牵着一个蒙着双眼的男人从屋里出来,阿娣解开他眼前的黑布。潘振承见是广州名医裘应铭,语无伦次问道:“裘大夫,馨儿——馨叶——史夫人怎么啦?”裘应铭摇头,长叹一声:“老夫掐不到她的脉象,正往黄泉路上走着呢。”
阿娣插话道:“潘夫人和接生的黄二婆,听到还有胎音。”
裘应铭捋着花白的胡须道:“子存母亡的事情,老夫见识得多了。现在产妇尚有余温,乃胎儿未死,胎儿若死,产妇就——”
潘振承急道:“就怎么啦?”裘应铭打量潘振承一眼:“潘启官,你是聪明人,这话还用老夫说出口吗?老夫技穷,无能为力。”
潘振承悲痛欲绝哭喊道:“馨儿!你不能死啊!”
厢房里,彩珠与黄二婆围在馨叶的床边。潘振承的哭叫声传了进来,黄二婆把彩珠拉到一旁:“外面叫的人,就是承哥?”彩珠点点头:“是我的夫婿潘振承。”
“昨夜里产妇昏迷时,嘴里叫着承哥。”
彩珠脸上掠过一丝不快:“黄二婆的意思——”黄二婆叹息道:“让他们见一面吧。即使她活不了,也得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潘振承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彩珠挑开门帘出来。潘振承急切问道:“夫人,馨叶怎样啦?”彩珠平淡地说:“你进来吧。”彩珠指着挡住潘振承的皂隶:“你们放潘启官进来。”
厢房里,几个女仆用红帷布将馨叶上身与下身隔开。十多枝碗口粗的蜡烛闪烁着熠熠的光,照得馨叶一脸蜡黄。馨叶没一丝气息,手掌仍软绵绵地摊着,鸳鸯玉佩垂落在一旁。潘振承趴在馨叶枕边,泣不成声:“馨儿,你不能走啊……馨儿,你听到我说话吗?我是振承,你的承哥……”
彩珠强忍住心头的妒火。
潘振承从颈脖掏出鸳鸯玉佩的另一半,将两只鸳鸯玉佩合在一块,放到馨叶的巴掌心,用手握住馨叶的手:“馨儿,你睁开眼看看,承哥就候在你身旁,承哥把另一半鸳鸯玉佩带来了。”
一粒泪珠慢慢从馨叶眼角渗出,馨叶的眉毛在微微颤动。
阿娣惊喜叫道:“夫人流泪了!啊,眉毛在动!”潘振承悲喜交加:“我知道,你还活着,你不会先我而去。”
馨叶慢慢睁开眼,视线模糊,仿佛浸泡在水中,又仿佛给浓雾紧紧裹夹住。慢慢地,潘振承的脸清晰了起来。馨叶的眼睛发亮,神思仍有些恍惚,吃力地说道:“你是承哥?”
潘振承应道:“是我,是我,你的承哥!”潘振承举起馨叶的手,馨叶手指上套着鸳鸯玉佩的丝带,“看到没有?鸳鸯玉佩,我们的鸳鸯玉佩。”
馨叶流露出欣慰的微笑:“我知道你会来,你是我期望的承哥,敢作敢当,不会让我孤独无援。”馨叶啜泣,话音颤抖着,“可我……可我……”馨叶声微音断,双眼一合,身子软了下来。
潘振承与彩珠几乎同声呼叫:“馨儿、馨妹妹!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