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巧设障碍联名甘结 巡抚重学投其所好
成饭。县学只好放学子回家呆着。”
“得抓紧修缮,学子是国家未来栋梁。”
“抚台大人,得花银子呀。工匠与我们几个末吏合计,要五千银两。”
杨应琚听到要银子头皮就发麻,他在心底合计,花县儒学属天灾人祸,要藩司支拨两三千两银子,大概不会成问题,“本抚只能拨给你们二千五百两。缺口的另一半,你们发动本县乡绅募捐。”
“这?”屈达才十分为难:“为建县学讲经堂,去年至今,已经动员乡绅捐输三次了。”
杨应琚发火道:“有三次,就不可有四次?现在讲经堂都成这个样子,他们的前三次义银岂不弃之于水!”
“杨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只是卑职实在难向乡绅开口呀。”
杨应琚训斥道:“怎么难开口?为学子募银,光明磊落,理直而气壮!”
“杨大人谆谆教诲,卑职茅塞顿开,终身受益。”屈达才回头对身后的几个县学教职道:“你们几个去召集县乡士绅,火速来县学认捐义银。”
杨应琚发觉自己近来掉入一张网中,各地儒学教职见到他,不谈授业解惑,众口一词哭穷。杨应琚心口堵得慌,一股气不知从哪出,见屈达才这般理事,不禁勃然大怒:“你这是何意?难道还得借本抚一张老脸!”
屈达才诚惶诚恐:“卑职不敢有劳抚台大驾。”屈达才转身招呼进退两难的县学教职:“你们回来,义捐筹银,改日进行。”
“改日?改在何日?学子当天寝食,栉风沐雨,筹银之事,急如星火。限你们明日筹足一半银两,如有延误,抚院的另一半拨款,你们休想!”
“这……这……卑职实在有难处。乡绅认捐后,还要回家筹银,没有三日,义银无论如何不能足数到位呀。”
杨应琚脸色骤青,口干舌燥,嗓子眼仿佛要冒烟,他嘶哑地叫道:“来人啦,摘掉屈达才顶戴!”
长随杨小三应一声“是”,一把将屈达才的顶戴揪下。众人“啊”地叫一声,屈达才露出寸毛不生的秃顶,假辫缀在顶戴上。站旁边围看的学子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崇敬的教谕原来是个秃头和尚,学子们窃窃私语、喁喁议论。屈达才斯文扫地,脸无血色羞惭难当。他躬着身子,低垂的脑袋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只晒干了的麻点葫芦。
“屈教谕!屈教谕!”县学训导,矮矮胖胖的梁尔璋撩起灰青长袍下摆,滚球似的跑来,“屈教谕……”梁尔璋一句话噎在嘴里,惊呆住了,县学首官屈达才头顶的八品顶戴没有了,秃着光头那副可怜相,恨不得钻地缝永远消失。梁尔璋转目看站屈教谕面前的官员,二品锦鸡补服,心想莫不是对儒学关怀备至、美誉载道的杨抚台?
“还不快叩拜杨抚台?”屈达才勾着秃头轻声吩咐道。
梁尔璋连忙跪下行大礼,矮胖的躯体躬在地上像一只大蜗牛:“老朽有罪,屈教谕差老朽前去办事,未能恭迎杨抚台。”
杨应琚道:“你起来,屈达才不是你们的教谕了,他无才无德,筹银不力,被本抚摘了顶戴。”
梁尔璋一对黑豆眼眨巴眨巴:“可是,银两解决了。”
屈达才惊喜万分,不顾羞耻抬起秃头:“当真?这不是做梦吧?”杨应琚亦惊喜地催促道:“快说,是如何解决的?”
梁尔璋道:“屈教谕差遣老朽去瓦窑看价,风灾过后,瓦价疯涨。老朽一筹莫展,只好打道回府,没想到路遇贵人,一个广州商人给老朽两千五百两银票,说是用于修缮县学颓舍。”
“善翁呢?”屈达才问道。
“善翁放下银票就走了。”
屈达才责备道:“你怎不挽留?我们好谢他呀!”
杨应琚道:“说说善翁尊姓大名,本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