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烧起来般地光辉。离日落还有一点时间。还有人在等著我。还有人一点也不怀疑,静静地期待著我。有人相信著我。我的命已经不重要。以死谢罪,我怎麽说得出这麽自私自利的话?我必须对别人的信赖有所回报,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这麽一件事而已。跑吧!梅乐斯。
有人信赖著我,有人信赖著我。刚才的那恶魔的耳语,那只是梦,那只是场恶梦而已,把它给忘了吧。我只是因为刚才五赃俱疲,才会不经意地作出那种恶梦。梅乐斯,你不需引以为耻。你还是真正的勇者。你现在不是又能够站起来继续跑了吗。谢天谢地!我能够贯彻正义之士的身份死去。啊,太阳下沈了。一直线地下沈。宙斯啊,请您等等我。我打从出生就是个诚实的人,请让我也能够秉持诚实的姿态死去。
推开、撞开路上的行人,梅乐斯好像一股黑色的风跑著,从正中央穿过原野上酒宴的宴席,吓倒了酒宴的人们,把挡路的狗一脚踢开,飞越小河,用比寸寸下沈的太阳还要快十倍的速度奔跑著。正当飒地从一群旅人身旁跑过的时候,梅乐斯听见了不祥的对话。「这个时候那个人正被架上磔刑台呢。」啊,那个人,就是为了那个人,我现在如此拼命地跑著。我不能让那个人死。快点,梅乐斯。绝不能迟到。现在正是让他们知道爱与诚的力量的好时机。也别在乎什麽仪态了。梅乐斯现在几乎全裸,连呼吸也没办法,口中二次、三次地喷出血来。我看到了,在遥远的那一端,我看到了希拉库司市小小的塔楼。塔楼被夕阳照耀得闪闪发亮。
「啊,梅乐斯先生。」一阵呻吟般的声音夹杂在风中。
「是谁?」梅乐斯边跑边问。
「我是菲乐斯特拉特斯,是您的朋友薛利伦提屋斯先生的弟子。」这个年轻的石工也跟在梅乐斯的後面边跑边喊。「已经来不及了,没有用的,请不要再跑了。您救不了他的。」
「不,太阳还没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