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张茂萱和冷超儒商量:你我皆满腹经纶,岂能被人白白耍弄
,在下当时就怒发冲冠,愤愤不平。可蒋霨远一个劲地责备我,说我不会审时度势!心培,有些话憋到今天,我实在不吐不快,索性对你说句出格的内心话好啦。”
他将目光折往文案房的窗户外面,警惕地睃巡了两眼,小声说,“我时常在想,大清国的皇帝和官员们,为何都这般地委靡无能、软弱可欺?在此,冷超儒不妨口出狂言——长此以往,我炎黄子孙还要受那洋人们几朝几代的窝囊气!?”
说话间,冷超儒额头两边的青筋蹦跳。
“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球那么多!”张茂萱叹口冷气,劝慰冷超儒,“当今这大清国,谁不蝇营狗苟、谁不装聋作哑、谁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心培呀,你我须识得大体、顺应潮流,万不可逞强斗狠,那样……无异于白操心,找些气受。”冷超儒皱着眉头,细细想了一阵,觉得张茂萱所说的句句在理。
其实,张茂萱何尝不感到窝火!
“你我又不是目不识丁的田夫野老,岂能白白地被人耍弄!”他对冷超儒说,“得想个办法,聊以弥补才是。”
蒋霨远回乡养病期间,爱新觉罗·海瑛虽说兼署了贵州巡抚的职务,却仍在自己的布政使司衙门处理公务。故而,“抚牌坊”巡抚衙门的张茂萱、冷超儒二位师爷,便相对清闲一些。这天午饭后,天气阴郁寒风凛冽。二位师爷不声不响地出了巡抚衙门。他们踏着一地的凌冰儿,不慌不忙地朝南走。沿途经过小十字、三浪坡、大十字和兴隆街……最后,他们绷着脸,走进了贯城河边的“川乡酒家”。
精明过人的钟老板见了冷、张二人,自然是笑容可掬。照惯例,他首先免不了要在口头将二位师爷夸张地恭维一番……
钟老板一面说些客气话,一面把他们领入雅间安顿下来。接着,他大声吩咐伙计,安排他赶紧泡壶好茶端上来。“算了。”冷超儒阻止道,“茶,你钟老板就不用泡了,我们马上要走……心培,你找钟老板不是有点小事么?长话短说!”说罢,双手在胸前一抄,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张茂萱:“老钟,你们洋教堂‘圣地书院’的事,现在办得如何啊?”
钟老板赔笑道:“不久前,在下去教堂,偶尔听胡主教说,书院共计招生三十人,并且已于年前开课了。”
“哟?好啊——这就好,这就好嘛!”张茂萱装模作样道,“今天,我和冷先生来,就是想问问钟老板,在下帮忙办的这件事情,你们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钟老板忙赔笑敷衍道,“张先生办的事情,我们还有哪样说的?满意!”
张茂萱喜笑颜开道:“真的满意么?”
钟老板答:“真的满意。”
“钟老板——!”正在闭目养神的冷超儒突然开口了。不过,他的眼睛却没有睁开,双手也仍旧抱在胸前,“心培可是个仗义人啊!”
钟老板赔笑敷衍道:“对对对,二位师爷,你们两个的的确确都是仗义人。”
冷超儒的双眼仍旧紧闭着:“从前年夏天以来,为了成就你们这桩大好事,心培鞍前马后,样样都在帮着斡旋操心呢!这中间的过程,我冷超儒一清二楚。钟老板,他张先生可是为你出了一番大力哟!”
钟老板赔笑:“我晓得,冷先生,我晓得。这样——今天我请客,好好酬劳二位!”
“客么,你老钟就用不着请了。”张茂萱单刀直入,“钟老板,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吗?”
“记得。”钟老板一面侧目沉思,一面做回忆状,“当时,我受白斯德望主教的委托,曾经给张先生许诺过。大意是,只要足下肯出力,他老人家一定重重报偿。”
“不对吧。”张茂萱愠怒道,“我记得,你当时的原话是‘只要张先生出了力,钟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