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奕说:就这么死,还真是便宜了他
骂、哭喊间,蒋霨远频频以头击地……
“妈的,这老头是谁呀?”地方中人齐聚村口,老老少少都在互相猜测。胆子大些的,悄悄向仆从打听。答曰:“这是蒋大人,你们村的。”
“额蒙葱地(我们村的)?!”一个衣衫褴褛、须发皆白的老农咧嘴大笑,暴露出一口七零八落的黄板牙。
“额蒙葱地肉,额贼楼,鸡念堵起啥酒楼,咋木驾瓜踏裂?(我们村的人,我最老,今年都七十九了,咋没见过他呢?)”
“没见过?”仆从讥讽老农,“军机大臣蒋攸铦你总该听说过吧?这位蒋大人,就是蒋攸铦的儿子。他的官衔虽说比不上军机大臣,好歹也是二品官呢!”哪知,那老农却说:“我只知道这茅草房的主人姓蒋,名字也叫蒋攸铦,在京城做官。那个叫蒋攸铦的人,我们从未见过他。早些年,听说他已经死球了!”老农停顿片刻,奇怪地问仆从:“他两父子都当了那么大的官,还回咱这穷沟沟儿干啥哩?!”仆从无言以对,只是拉开皮褡子,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农说:
“老人家,请你安排一下,叫年轻人将这房屋修整修整弄出来。蒋大人好在这儿养老呢!”
老农将那银子扔在地上说:“我们给他捣弄就是啦,你拿这铁块干啥呢!”
“这是银子!”仆从把银子捡起来,重新递给老农,“买砖瓦、石料和木料总要钱吧?你们就用这银子开销。剩下的,给大家作酬金好了。”
老农说:“木料、石头,这儿多的是。砖头、瓦片么,打窑烧制也要不了几个钱儿。”
仆从说:“蒋大人再三叮嘱,不能亏了乡亲们!这银子,你就把它拿去吧。”
老农反问他:“银子那鸡巴玩艺儿,不就是块死铁么?!我们穷人家拿来做甚?能当衣穿饭吃?!嘿嘿,拿来揣在口袋里,老汉我还嫌它硌手呢!”
不知是旧病突发还是旅途中劳累过度,抑或,是情绪激动导致肝火逆行,回到原籍不久,蒋霨远就得了中风症。第一天,他四肢麻木,不能动弹;第二天,目瞪口呆,说话困难;第三天,他大小便失禁……咸丰十年(1860年)正月初七日,正二品贵州巡抚蒋霨远,在其山西原籍病逝。地方官闻讯,急忙禀报山西巡抚。省中大员旋即草拟奏章,并以八百里火票传信禀报朝廷。军机处把奏折转呈皇上的时候,二十九岁的爱新觉罗·奕,正在懿贵妃房里“办事”……
懿贵妃又名“叶赫那拉氏”,乳名“玉兰儿”;其父惠徽乃满洲正黄旗人。惠徽曾任职安徽徽宁池广太道。咸丰二年(1852年),其长女玉兰儿刚满十七岁,便侥幸御选入宫,赐封“兰贵人”。
奕先天体质羸弱,阳事不举。望着宫中那些貌若天仙的美女,他经常无所适从。虽然他有时也会突然间出现久违的生理反应,误认为自己和原先一样壮硕。可是,当他急薅薅地抛开众臣,把如花似玉的嫔妃唤至帐中,却仍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甚是沮丧。
有一次,奕偶尔听御医说,鹿血是个好宝贝。“日饮鹿血三羹,能壮阳,提神。人根长硬如铁,御女轻松,可彻夜不息。”奕是个有心人。他当即就听出了御医的弦外之音。
不久,奕的贴身太监奉旨出宫,直奔几百里之外的热河(今河北省承德市)。在避暑山庄的木兰围场,太监、武士们赶的赶,围的围,用套索捉住了上千头鹿子。太监们不厌其烦地反复比照,左右挑剔,最后从中选取了二百头。他们将这二百头鹿子带到京城,抽调专人细心地豢养起来。
从此以后,御医、太监定时到栏中抽取鹿血,专供奕饮用。
御医的说法一点不假。奕的体力果然有所增强。于是他铆起劲儿,将宫娥们逐一检阅——依宫里的说法,这种行为叫做“巡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