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蒋远搞了一个大动作
这下终于也皱起了眉头。下棋时,他眼花缭乱,总是抓着对方的子儿,不分黑白地将自己一顿痛杀,虽说冷超儒不吭气,看客却惊得目瞪口呆。
本来,蒋霨远想突然搞它个大动作,给恣肆妄为的黄号军以致命一击,哪知失算!出师不利的官军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引得何德胜打上门来。焦急之中,蒋霨远想到了许多清廷要员、封疆大吏的可悲结局。其中——湖广总督吴文镕兵败自刎;湘军元老罗泽南阵前毙命;湘军悍将、湖南提督塔齐布兵败后急火攻心,活活气死;湘军悍将、安徽巡抚江忠源投河自杀;湘军悍将李续宾自缢死亡;湖北按察使唐树义(唐炯之父)投江自杀……
蒋霨远自己清楚:眼下,何德胜虽然未能攻入省城,但这并非等于官军有本钱同他对峙。倘若不设法打破现在的僵局,越往后拖,麻烦就越大……突然间,他脑子里的灵光倏地一现:“我何不趁着两军相持,立刻调集黔东北、黔东南的人马,分头进剿黄施、都匀两地的义军呢!?”
这又是一个大动作——不,应该算一着妙棋。在这盘棋上,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是谁呢?蒋霨远又想到了田兴恕。从局部而言,这着棋叫“围魏救赵”,纯系不得已而为之。从全局来分析,此举却是“一箭双雕”。
根据这一构想,湘军的攻击目标,仍然是黔南重镇都匀府。它所面对的是一场硬仗,同时也是此次战役的重头戏。蒋霨远分析:
只要湘军开战挑逗黄号军,就一定能搅乱何德胜的部署,把黄号军主力从贵阳引开。进而减轻省城压力。总之,如何把湘军的优势用好、用足,如何让田兴恕甘当“过河卒子”的角色,是此次战役的关键。
然而,田兴恕这匹烈马,却是个不好驾驭的角色。入黔以来,他屡屡自行其是不听调遣。蒋霨远一度起过念头,想写道折子参奏他。冷超儒却数次劝阻他说:“那四千湘勇,你万万不可得罪。试想,人家客军孤悬纵横千里已属不易,况又多次重创贼匪。现在你想参他田兴恕,恐怕连罪名都不好安呢!”
“此番军事调度,倘若那湖南小伙仍然不听安排咋办?”蒋霨远正在发愁、担心,张茂萱主动向他请命,表示自己愿意跑一趟古州。
“当然这是再好不过啦!”蒋霨远言语间充满感激之情,“张先生这片苦心,实在令蒋某钦佩。如此忠勇之士,难得啊!”
贵阳到古州,走州过县四五百里路程。途中还得穿越黄号军控制的八寨厅、都匀府。一路的舟车劳顿自不必说;最棘手的,还是安全保障问题。蒋霨远特地在抚标贵阳营挑选了两名精干的马兵,护卫着张师爷,出青岩、过定番,向古州逶迤而去。
张茂萱手拄竹杖,身穿孝服,同时又浇些盐水在脸上,刻意把眼睛揉得又红又肿——这身装扮,俨然是一位奔丧的塾师。那两个马兵,则化装成了他的挑夫。
“主仆”三人一路艰辛跋涉,几天后终于抵达古州。按照预先的策划,疲惫不堪的张师爷没有直接去总兵府,而是折身直赴贵东兵备道衙门。张茂萱、何冠英早就熟识。张师爷不顾旅途劳累,先同病榻上的何大人作了一番密谈。
休整一夜之后,次日上午,张茂萱才乘着贵东道的官轿,由何大人的师爷谢葆龄陪着,来到了田兴恕的总兵府衙门。
这时,翠屏正在衙门教忠普识字。田兴恕放下字本,听张茂萱作了简略介绍后,礼节性地赞许道:“眼目下,到处兵荒马乱的。张师爷风尘仆仆到古州来,着实不容易咧!”听他这么一说,张茂萱连忙自谦:“哪里的话,田大人过奖了!”
田兴恕转而笑问张茂萱:“手谕呢?”
张茂萱拿过那根竹杖,夏堂发用刀劈开,从中取出了一筒拇指般大小的纸卷儿。张茂萱和夏堂发刚把那纸卷儿展开,田兴恕就见那纸上密密麻麻的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