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讨价还价和进行解释的地步；她苦口婆心开导他，低声下气向他证明，债务有别，欠王子的债跟欠马车老板的债二者大不相同。白费劲！爷爷大发雷霆。不！还要厉害哩！奶奶一筹莫展。

    quot;她跟一个极其出色的人物很要好。你们总该听说过圣·热尔蒙①伯爵吧！关于他的奇闻逸事说得可多了。他把自己打扮成永恒的犹太人、长寿药水和点金石的发明家以及诸如此类的角色。人们讥笑他是个江湖术士，而卡扎诺瓦②在自己的笔记里说他是个间谍。此外圣·热尔蒙虽则神秘莫测，外表却令人肃然起敬，与人交往倒是和蔼可亲。奶奶一直发狂地偏爱他，如果别人谈论他不够尊敬，那她就会生气。奶奶知道，圣·热尔蒙可以为她偿付那一大笔赌债。她决定求他，写了一张纸条请他立刻到她那里去。

    ①圣·热尔蒙——十八世纪法国炼丹术士和冒险家。

    ②卡扎诺瓦（1725——1798），著名的意大利冒险家，写过不少有趣的回忆录。

    quot;那老怪物当即去了，发现她非常痛苦。她用最刻毒的语言描绘了丈夫的蛮不讲理，最后她说，她的全部希望都得仰仗他的友谊和好意了。quot;圣·热尔蒙想了想。

    我可以为您付清这个数目，他说，但我知道，在您没有还清我的钱以前，您心里不会平静的，而我也不愿使您为新的债务又去奔波。我有另外一个办法：您可以赢回来。不过，亲爱的伯爵！我奶奶回答，我告诉您，我们一个子儿也没有了。

    不需要钱，圣·热尔蒙说，请听我告诉您。他便向她透露了一个秘诀。咱们中间任何一个人为了弄到那个秘诀真会心甘情愿献出……quot;

    年轻的赌棍们竖起耳朵听，托姆斯基抽着烟斗不往下说了，终于还是说下去。

    quot;当天晚上奶奶就去凡尔赛宫，在皇后那儿玩纸牌。①奥尔良大公做庄。奶奶稍稍表示歉意，因为她没有带来赌输的钱，因此她编了个小小的故事搪塞过去，接着便在他对面坐下来下注。她选出三张牌，一张接一张押下去。一连三张都赢了，奶奶完全赢了回来。quot;

    ①原文为法文。

    quot;碰巧！quot;一个客人说。

    quot;天方夜谭！quot;格尔曼说。

    quot;说不定，那纸牌做了招儿？quot;第三个人接上碴。

    quot;我不那样感。quot;托姆斯基郑重地回答。

    quot;怎么？quot;纳乌莫夫说，quot;你有个好祖母，她会一连猜出三张牌，可你呢，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学会她那一套通神术？quot;

    quot;嘿！两码事啊！quot;托姆斯基回答，quot;她有四个儿子，其中包括我父亲。四个儿子都是不要命的赌棍，她没有向一个儿子泄露过她的秘密。这对他们，甚至对我，没有坏处，倒真有好处。我伯父伊凡·伊里奇伯爵当真告诉我一个故事。去世的恰普李茨基，就是那个输掉一百万，死的时候身无分文的人，年青的时候有一次他输了——我记得是输给佐林——大约三十万。他绝望了。我奶奶平日对年青人的胡闹一贯很严厉，这次不知怎么对恰普李茨基却发了慈悲。她告诉了他三张牌，要他一张接一张押下去，叫他发誓往后坚决洗手不干。恰普李茨基去找了赢家。他们坐下来就开赌。恰普李茨基第一张牌押了五万，赢了；又折了第二张、第三张，捞回本钱之后还有剩余……

    可是，该睡觉了：已经六点只差一刻了。

    确实，已经天亮了。年轻的赌徒们喝光自己杯子里的残酒就散了。

    二

    quot;看起来，您倒更喜爱使女。quot;

    quot;叫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