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说她对小弗拉基米尔的健康很担心，另一封信里她又为小儿子早熟的才能而高兴，说她预料小儿子将来前程远大和生活幸福。弗拉基米尔读着读着便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整个灵魂都沉浸在天伦之乐的境界之中。不知不觉时间在消逝，墙上挂钟敲了十一下。弗拉基米尔把这些信放进衣兜，拿着蜡烛走出书房。客厅里官儿们睡在地板上。桌上放着几只喝干了的酒杯，一股酒气直冲鼻子，弥漫整个房间。弗拉基米尔很讨厌，走过他们身边要去前厅——门上锁了。没有找到钥匙，他又回到客厅，发现钥匙放在桌上。他打开门，劈面碰撞一个人，却原来那人躲在屋旮旯里，手拿一把斧头，寒光闪闪。弗拉基米尔拿烛一照，认出了铁匠阿尔希卜，quot;你在这里干什么？quot;他问。quot;哎呀！弗拉基米尔·安德列伊奇，是你呀！quot;阿尔希卜低声回答，quot;上帝保佑，幸好你拿着蜡烛！quot;弗拉基米尔惊诧地望着他。quot;你躲在这儿干什么？quot;他问铁匠。

    quot;我想……我是来……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在屋里头。quot;阿尔希卜吞吞吐吐地低声说。

    quot;干吗拿把斧头？quot;

    quot;拿把斧头干吗？如今这时节，不带斧头那可不行呀！你看，这伙官儿们可都不是好家伙——走着瞧吧……quot;

    quot;你喝醉了，扔掉斧头，睡觉去！quot;

    quot;醉了？弗拉基米尔·安德列伊奇！上帝作证，一滴酒也没喝。听到出事了，哪里还有心思喝酒。这帮当官的还想挟制我们，要把主人赶出自己的家……听！他们在打呼噜，该死的畜牲！这么一下子，把他们干掉拉倒！quot;

    弗拉基米尔紧锁眉头。quot;听着！阿尔希卜！quot;他沉默片刻，然后说道，quot;你的想法不对头。不能怪这些当官的。点燃灯笼吧！跟我来。quot;

    阿尔希卜从主人手里接过蜡烛，从炉子后面找出灯笼，点燃，两人便悄悄地从台阶上走下来，沿着院子旁边走过去。打更的敲响铁板，狗叫起来。quot;是谁打更？quot;杜布罗夫斯基问。

    quot;是我们，少爷！quot;一个尖嗓子回答，quot;是华西里莎和鲁凯里娅。quot;——quot;回去吧！quot;杜布罗夫斯基说，quot;用不着你们女人守夜。quot;——quot;下班了。quot;阿尔希卜说——quot;谢谢！少爷！quot;两个女人回话，马上回家去了。

    杜布罗夫斯基再往前走。有两个人向他走拢来，他们在叫他。杜布罗夫斯基听出了安东和格里沙的声音。quot;干吗你们不去睡？quot;他问。quot;哪有心思去睡啊！quot;安东回答，quot;谁会想到，我们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quot;

    quot;轻点！quot;杜布罗夫斯基打断他的话，quot;叶戈洛夫娜在哪里？quot;

    quot;在楼上她那间小房子里。quot;格里沙回答。

    quot;去！把她带到这儿来，还有，把我们的人都从屋里叫出来，除开那几个当官的，屋里一个人也不让留下。安东！你去套车。quot;

    格里沙去了，过一会便带了母亲一道来了。老太太这一晚没脱衣裳。除了官儿们，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合眼。

    quot;都到了吗？quot;杜布罗夫斯基问，quot;屋里头没有剩下一个人吗？quot;

    quot;除了官儿们，一个也不剩了。quot;格里沙回答。

    quot;拿些干草和麦秸来。quot;杜布罗夫斯基说。

    大伙跑进马厩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