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显得非常寂静和凄惨。

    突然给他说亲这件事使得伊卜拉金姆十分吃惊，那惊诧的程度至少不亚于加夫里拉·阿方纳西耶维奇。这事是这样发生的：有一次彼得跟伊卜拉金姆正办理公务，忽然对他说：quot;我发觉，老弟！你情绪不佳呀！坦白告诉我，你还缺少什么？quot;伊卜拉金姆向皇上表白，他非常满意自己的处境，不希望有更好的日子了。quot;那好！quot;皇上说，quot;如果你苦闷而又找不到任何原因，那我知道，用什么法子使你快活。quot;

    办完公事，彼得问伊卜拉金姆：quot;上次跟你跳舞的那个姑娘你喜欢吗？quot;

    quot;陛下！她很可爱。看起来，是个谦逊的好姑娘。quot;

    quot;那么，我尽快介绍你跟她结识。你想跟她结婚吗？quot;

    quot;我吗，陛下？quot;

    quot;听我说，伊卜拉金姆！你在这儿孤孤单单，举目无亲，除了我，都是外人。假如我今日死了，明日你怎么办？我可怜的黑人！应该给你筑个窝巢，趁时间还来得及。让你跟俄罗斯贵族结亲，使你在新的血缘关系中找个靠山。quot;

    quot;皇上！得到陛下的保护和恩宠，我感到非常幸福。上帝开恩，别让我的寿命超过自己的皇上和恩人在世之日。其他的我都不想了。不过，如果指的是结婚，那么，那个年轻姑娘跟她父母会同意吗？我的容貌……quot;

    quot;你的容貌又怎样？真是荒唐！有哪一点你够不上年轻好汉？年轻姑娘应该服从父母的意志。好，走着瞧吧！等我给你说媒的时候，看看加夫里拉·尔热夫斯基怎么说吧！quot;说了这个话沙皇命令驾起雪橇走了，留下伊卜拉金姆，让他陷入深沉的思考之中。

    quot;结婚！quot;这个非洲人暗自思量，quot;为什么不呢？难道我命中注定要打单身，不能尝试正当的快乐和做人的神圣职责只是因为我诞生在北纬××度之下吗？我不能指望被人爱慕，那是幼稚的幻想。难道可以相信爱情？难道在女性的轻浮的心里果真有所谓爱情存在？永远抛弃那可爱的迷惘。我选择了另一种诱惑——更加实在的诱惑。皇上说得对，我应当确保我的前程。跟年轻的尔热夫斯卡娅联姻，将使我跟高傲的俄罗斯贵族结合在一起，免得我在新的祖国里再做一个外来人。从妻子那儿我不希求爱情，只要她忠实，我就满足。我将用一贯的温情、信赖和谦逊赢得她的友谊。quot;

    按照往常的习惯，伊卜拉金姆这时想动手做事，但是他的思绪太乱了。他放下文件，走出去沿着涅瓦河堤岸徘徊。忽然他听到彼得的声音。他回过头，看见了皇上。彼得下了雪橇，步行走上来，容光焕发。

    quot;老弟！都办妥了。quot;彼得说，一边挽住他的手，quot;我给你说亲来着。明天你就去拜见你岳父吧！不过，你得迎合他那贵族的傲气，跟他谈话你要对他的功勋和名望深表钦佩。那样，包管他会对你称心如意。好！现在领我到骗子达里内奇那儿去吧！为了他最近搞的鬼把戏，我要找他算帐。quot;彼得边说边挥舞粗大的手杖。

    伊卜拉金姆对彼得慈父般的关怀表示了衷心的感恩戴德之情，然后把他领到孟什可夫公爵的壮丽的府第，随后自己回家去了。

    第六章

    玻璃神龛前静静地燃着一盏油灯，祖传圣像的金银衣饰闪闪发光，抖动的灯光微弱地照见一张放下帐子的床铺和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几只带标签的小药瓶。火炉边坐着一个丫头在摇纺车。只有纺锤轻轻的转悠声打破这闺房的寂静。

    quot;谁在这儿？quot;一个微弱的声音说。丫头立刻起身，走到床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