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筋,又吐起黄色的液体来。右眼红肿着。铃子用药布擦去她牙齿间溢出的血。
quot;对不起,对不起,阿开!quot;良子声音沙哑地说。这时,和夫包扎完了自己的伤口,说道:quot;自己打了人,再说对不起,太差劲了。quot;
quot;去洗洗脸吧。quot;
铃子推了推良子。quot;你这张脸让人受不了,先去洗洗吧。quot;
阿开松开了捂着肚子的手,冲绳问她要不要打海洛因,她摇摇头,喘息着说:
quot;真对不起,让大家费心了,扫了大家的兴。不过,总算一切都结束了,为了这个我才忍受了他的毒打。quot;
quot;哪里,别介意,没什么可扫兴的。quot;冲绳笑着说。
quot;阿开,求你别说结束了,别离开我,求求你了,千万原谅我呀,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quot;
冲绳把哭泣的良子往厨房推,
quot;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去洗脸吧。quot;
良子点点头,用袖口擦着眼泪,朝厨房走去,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
过一会儿,良子从厨房走出来,和夫看见他大叫了一声。冲绳摇摇头说:quot;这家伙没救了。quot;铃子见了也尖叫起来,紧闭上眼睛。原来良子割破了自己的左手腕,鲜血滴落到地毯上。
和夫站起来嚷着:quot;阿龙,快叫救护车!quot;
良子用右手支撑着晃动的左手,粗声粗气地对阿开说:quot;这回你该明白我的心了。quot;
我正要叫救护车去,阿开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去。阿开在铃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盯着鲜血淋漓的良子,然后走近他,摸了摸他的伤口,良子已经停止了哭泣。阿开把良子的左手腕拉到眼前瞧了瞧,张开肿起来的嘴唇,费力地说:
quot;良子,我们现在去吃饭了,大家中午饭还没吃呢。你想死的话,就自己死好了。最好去外面死,不要死在阿龙这里。quot;
手捧花束的护士从打蜡的走廊上走过。护士只穿了一只袜子,另一只脚包着绷带。我前面一个小女孩无聊地晃着两条腿,看见这束闪闪发亮的玻璃纸包着的鲜花,就拍了拍旁边坐着的,好像她母亲模样的女人的肩膀,耳语道:
quot;那束花一定很贵吧。quot;
一个左手抱着几本杂志,右手拄着丁字拐的男人从排队买药的队伍中横穿过去。他的右腿直直的,脚脖子向内弯曲,从脚背一直到指甲上都露出白粉末。其中小指和无名指就像是两个肉瘤一样难看。
我旁边坐着一位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的老人,他正和对面织毛衣的女人说着话。
quot;他们用力拽我的脖子。quot;老人一说话,两鬓的白发便随之起伏着,眼睛眯成一条线,和满脸的皱纹都分不出来了,他看着女人有节奏地织毛衣的手继续说道:
quot;那个痛劲就别提了,差点儿没疼死过去,真让人受不了啊。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更适用于老年人的医疗方法。quot;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老人干咳了几声。那个脖子粗粗的,皮肤黝黑的女人一边织毛衣,一边瞧着老人说:
quot;你可真受罪呀。quot;
老人听了,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被药水涂得五颜六色的脸,空咳了几声。
quot;唉,到了我这岁数就不该开车了,我以后也不让老伴开车了。quot;
包着白头巾的清洁工擦着良子滴在地上的血迹。女清洁工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擦。
quot;怎么,割腕自杀吗?没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