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大的烛台 —— 4
系。他只是那件事情的证人,还不是直接的。
“他们是荷兰人,”拉扎鲁斯说,“一个叫兰根,一个叫德格罗特或者跟这差不多的名字。其中一个有商船船长的执照。而咱们不是需要一个真正的船长吗?刚才我们正在谈论,这回要穿越地中海了,可不光是沿着西班牙海岸去向那里的小妞儿们挥手致意。至于别的船员,有一个马耳他人和三个西西里人。”
“还有咱们。”
“对,还有咱们。总共八个人。带九百箱咱们人手可能不够,但是到了那儿会有一批人来帮忙。”
“咱们准备去哪儿?”
“西西里。到巴勒莫以西的一个海湾。你有没有不同意见,小伙子?你大概以为咱们会老是玩这种小孩子游戏?如今咱们可要干真格的了。来吧,我要带你去见见那两个荷兰人……”
亨利·阿尔特已经和他的一个朋友坐在巴黎咖啡店,那人是科西嘉岛的一名海关官员,他正以一位专家的身份在出很多点子,教他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丹吉尔的国际地位提供的种种有利条件。阿尔特看见克立姆罗德和拉扎鲁斯到来,并且坐在几步以外两个背对着他、年龄在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旁边。他看见克立姆罗德的灰色眼睛冷酷地呆滞不动,一度还瞪得大大的,他注意到克立姆罗德做了个古怪的动作——弯着腰,脑袋几乎完全钻到桌子下面,把一条并没有松开的鞋带重新系一下。然后坐起来,又是一副不动声色的神态。阿尔特向拉扎鲁斯—奥谢膘了一眼,意识到他也已经有所察觉。过了二三十分钟,那两个陌生人才起身离去……
铎夫用依地语低声说,“别装腔作势在我面前演戏,小伙子。我看到了你的神色。你是不是认识那两个家伙中的一个?”
雷伯张开搁在大腿上的手指,似乎对它们看出了神。最后他说:“至少其中一个不是荷兰人。”
“哪一个?”
“兰根。”
铎夫的双目象两颗寒气森森的蓝色钻石在眼镜片后面闪灼。他把一张钞票扔到桌上付了账,站起身来。
“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两个月以前,他买了一辆双色帕卡德折蓬汽车。他坐到方向盘后面,把车开往马拉巴塔,雷伯坐在他旁边。一路上他们一句话也没有交谈,可是当车到达灯塔时,拉扎鲁斯关上引擎,下车向可以同时眺望丹吉尔、大西洋和西班牙的游廊走去。
他的动作之快,好象根本没有做过某个动作,但是原先他用左手提着的一支科尔特自动手枪,现在已到了他的右手掌中。他打了一枪,一只正在飞翔的海鸥应声中弹落下。铎夫面露笑容。
“咱们刚到丹吉尔的时候,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你跟阿涅列维奇那个白痴有没有杀过人?当时你没有回答我。”他以几分钟前已经显示过的那种令人咋舌的敏捷性再次摆好射击姿势,而这时又有一只海鸥在他的手枪射线上。但这一回他没有扣动扳机。
“你想杀死那个兰根吗,雷伯?”
“我不知道。”雷伯平静地说。
铎夫的手一动;那支科尔特已经回到他的茄克衫里边原来的地方,插在他右股后面的腰带上。
“回去吧,小伙子。咱们就跟德格罗特和你那个朋友兰根一起去跑一趟西西里海岸。我现在认为,八成连那个德格罗特也不会是荷兰人。他可能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尽管兰根在丹吉尔说他是荷兰人,可是你以为一个真正的荷兰人会让人家牵着鼻子走吗?或者他是以另一种方式卷进去的。甚至在荷兰也有党卫军……”
自从他们相处以来,他这是第一次对这个年轻人如此亲热,他搂住雷伯的脖子,带着他回到帕卡德折篷车前
“小伙子,相信我的话,你无论如何不能在丹吉尔杀死他。有人看见过你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