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叫quot;。quot;duckspeakquot;与其它许多B类词一样,含义也是模糊的:倘若嘎嘎叫出的都是正统的观点,这个词就只是表示赞扬;像《泰晤士报》用quot;doubleplusgood duckspeakerquot;来称呼党的某位演说家的时候,那就是在高度地、热烈地恭维。
C类词。
C类词只是其它两类词的补充,里面全是科技术语,类似于今天我们使用的术语,词根也相同,不过仍与平时一样,很小心翼翼地对它们做了严格的限定,删除那些不愉快的含义。它的语法规则与A、B两类词完全相同。C类词几乎都是不见于日常的谈话或者政治的演说的。一个科技工作者,在为他的专业提供的目录上,就可以发现他需要的全部词汇;而对其它领域的词汇,他就几乎一无所知。只有极少的词才是各个领域共同的,我们也找不到什么词汇能够无视科学的具体分支,把科学的功能表述为一种思想习惯,或者一种思考方式,事实上表示quot;科学quot;的词都是没有的,它可能具有的全部含义现在都由quot;英社quot;一词整个包含了。
从上面的讨论可以看出,要用新话来表达异端的思想,几乎毫无可能,除非只是在一种很低的水平上。要说一些很拙劣的异端思想,说一些谩骂亵渎的话,自然也是可能的,例如可以说quot;老大哥不好quot;。但在一只正统的耳朵听来,这说的不过是一种不证自明的谬误;由于找不到必需的词汇,它也无法用理性的论证来为自己辩护。反对英社的思想只能是一些含糊的、非语言状态的东西,而且只能用一些很笼统的词汇加以命名:这些词汇堆放在一起,对异端思想只做总体的鞭挞而从来没有明确的说明。实际上一个人要抱了非正统的目的使用新话,那只有秘密地把它的词汇转而翻译成老话。例如,新话中可以说quot;人人都是平等的quot;,但这与老话中说quot;人人都是红头发的quot;没有什么区别。它没有语法错误,但它表示人人都有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重和力气,显而易见是一个错句。政治平等的概念已经消失,这一种衍生的平等含义已经从quot;平等quot;这个词中删除了。在一九八四年,由于老话仍是一种正常的交流工具,使用新话的时候存在一个理论的危险,那就是人们可能联想到词的原始含义。但实践当中,一个精于双重思想的人是不难克服这一点的,而再过两三代人,这种可能性就彻底消除了。一个伴随着新话长大、始终只是使用新话的人,不会知道quot;平等quot;一词曾经有过quot;政治平等quot;这一种衍生的含义,也不会知道quot;自由quot;曾经有quot;思想自由quot;的意思,这就类似于一个不知象棋为何物的人,不会知道quot;王后quot;和quot;车quot;还有其它的含义一样。有很多的罪行、错误,他是没有能力去做的,原因只是在于,这些罪行、错误全没有名字,也就无法想象。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流逝,新话的一个显著特征,词汇越来越少,词义越来越严格,滥用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也会变得越来越明显。
一旦老话被完全取代,与旧世界的联系就完全割断。历史已经做了改头换面的书写,但从前的文献会有断片留存,逃避检查,如果还懂得老话便能够阅读。在将来,这样的断片即使侥幸留存,也无法辨认、无法译读了。老话里,除非指的是某种技术过程,某种简单的日常行为,或者本身的倾向就已经很正统(新话叫做quot;goodt;),它的所有段落都是无法翻译成新话的。实践中这就表示,凡是大约一九六○年以前写作的书,总体上都属不可翻译的了。革命前文献的翻译,只能是一种意识形态的翻译,不仅语言、而且含义都要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