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疼痛不一样。奥勃良几乎带着和蔼，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叫他安心。

    quot;这回不能伤着你，quot;他说。quot;眼睛看着我。quot;

    这当儿出现了一次摧毁性的爆炸--或许只是像爆炸，不过闹不清有没有声音。一道刺眼的闪光，那倒没有疑问。温斯顿没受伤，只给搞得软塌塌的服服帖帖。出这事时他本是仰面躺着，却好生奇怪，不知怎么给摔到了这里。有一下可怕的击打，把他揍翻在这里，可这击打他却觉不出疼来。他的脑子里也出了什么事情。待到恢复了视力，他记起了他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也认出了盯着他的那张脸。然而在什么地方，却总有一大块东西空空荡荡，仿佛他的大脑给人剜掉了一块。

    quot;这感觉不会久，quot;奥勃良说。quot;看着我眼睛。大洋国在跟谁打仗？quot;

    温斯顿想了想。他还晓得什么叫做大洋国，他自己还是大洋国公民哩。他也记得欧亚国跟东亚国；可跟谁打仗，他不晓得。其实，他就不知道现在打了什么仗。

    quot;我不记得。quot;

    quot;大洋国在跟东亚国打仗。现在记得么？quot;

    quot;唔。quot;

    quot;大洋国一直就跟东亚国打仗。从你生下来那会儿，从党诞生那会儿，从有历史那会儿，战争就开始啦，一直是同一场。记得么？quot;

    quot;唔。quot;

    quot;十一年前，你编了个故事，涉及到三个被处死的叛徒。你声称见了张纸，能证明他们没有罪。可这张纸根本不存在。你编出来的，后来你就信了它。你还记得当初你怎么造了这故事。记得么？quot;

    quot;唔。quot;

    quot;现在我把手指伸给你。你见了五个手指。记得么？quot;

    quot;唔。quot;

    奥勃良举起左手的指头，把拇指藏在后面。

    quot;这是五个手指。你见了五个手指么？quot;

    quot;唔。quot;

    那一瞬间，他真的看见啦，那会儿他脑里的景象还没有改变。他明明看见了五个手指，完美无缺。而后，一切都变得正常啦，先前的恐惧、仇恨和疑惑，又一起涌了上来。然而片刻之间，他不知道有多久，兴许就那么三十秒，不过他突然无师自通，敢情奥勃良每个新暗示，都变成了绝对真理，填补了一处空白；若是需要，二加二就能轻而易举等于三，也能轻而易举等于五。奥勃良的手还没放下，这印象便隐没了；然而他虽没有恢复，却依然记得，一如在你绝不同于现在的时候，在某个遥远的时候，你那时的经历，至今还是栩栩如生。

    quot;瞧罢，quot;奥勃良说。quot;毕竟这做得到。quot;

    quot;唔，quot;温斯顿说。

    奥勃良满意地站起身来。温斯顿见到他的左边，白大褂打破一个安瓿，把注射器的柱塞拉上去。奥勃良微笑着，面朝着温斯顿。他习惯地整一整鼻子上的眼镜。

    quot;记得么，你在日记里写过，quot;他说，quot;我是朋友还是敌人，这无关紧要，至少我理解你，能和你谈话？你说得对。我喜欢和你谈话。你的思想我很感兴趣。你的思想很像我，只是你发了疯。这次谈话结束前，要是愿意，你可以问我几个问题。quot;

    quot;想问什么都行？quot;

    quot;什么都行，quot;他见温斯顿的眼睛看着仪表。quot;都关上啦。第一个问题是什么？quot;

    quot;你们把朱莉亚怎么样了？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