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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回来后给他打电话,最迟不过年底。”
那天他已经想出了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那就是不管它。如果你不管它,不想它,不面对它,它就会自动走开。如果他走开了,就不存在什么问题。至少在年底以前,可以不想它。
对,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管它并且尽情地喝酒。
所以,他就喝酒,从10月下旬到11月和12月的大部分时间,他像过去那样喝个不停,不掺别的,喝纯粹的白酒,他把白酒当作良心和事业问题的解药,当作解除困惑的良医,当作排除孤独的伴侣。唯一的麻烦是,你不得不清醒过来。那时候他变得更清醒,然后,他重归寂寞。
他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孤独过,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于是,他又记起了治疗这种疾病的古老药方,和喝酒一样,他大剂量地服用。
女孩们、妇女们,那些高雅的,裸露的,到处都有。她们很容易走到那些成功的、花钱大方的显要人物身边,于是他去找她们。乳房丰满的女演员、神经过敏的刚接触社会的小女孩,——那些来他办公室谈生意的人们,那些他在酒吧间或在迪斯科舞厅找到的人们,或者通过介绍(问她有没有朋友)认识的人们——她们都和他喝酒喝得烂醉,和他一起脱衣睡觉,和他做爱。但是当他在云雨之后将要睡觉之时,他知道他仍旧孤独。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在绝望中,他寻找出路。
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是有意义的,而不仅仅是为了性。
一天晚上,非常劳累,他决定给旧金山的巴巴拉打个电话,看那样会不会好些,也许它能使自己暂时休息一下。但是当管家在电话里说,“这是伯克家”时,兰德尔迷迷糊糊地记起几个月前巴巴拉已嫁给了混蛋伯克,他马上把烫手的电话挂上了。
还有一天晚上,也是难以入睡的时刻,感到悲伤又孤独。他忽然想打电话给他的最后一个女朋友,那个极其性感的达丽娜——尼科尔森——她到底他妈的在哪儿?——对,在堪萨斯城。请求她的原谅,把她拉回到自己的床上。他相信她肯定会抛弃那个男朋友,那个小孩罗伊?英格拉姆,跑着到他的身边。但是当他拿电话时,他突然记起了达丽娜要与他结婚,正是这个,他们才在阿姆斯特丹分手的。他的手没拿起电话,倒是抓到了酒瓶。
在他最孤独的时刻,他曾冒着失去一位最为能干的女秘书的危险,把手伸向了万达。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他向万达提出非分的要求。他的感情热烈而痛苦。万达聪明能干,胸部丰满,臀部圆滚,是个十分性感的黑人女孩儿,撩得他心里火辣辣的,他要她,要同她一起睡觉,要同她做爱。而她则说:“好的,老板,我一直在想,不知你什么时候才会找我。”
她曾经每晚和他一起睡。她那黑亮诱人的身体扑向他,长长的臂膀向他伸去,红红的乳头顶着他,丰满的大腿为他分开,她迎合着他,顺从他,对他无微不至。她曾和他在一起度过了30个夜晚,——没别的想法。一次一次地——并不是为了保全现在的职位,也不是对他的崇拜和爱慕,而是一种深深的,对他的需要和处境的了解和关怀,所以她的爱只是一种怜悯。一个月以后,他感觉到了这些,带着感激和羞愧,他不再和她做爱,而是把她当作了办公桌前的朋友和秘书。
终于,在上周,他接到了来自罗马的信,里面是一张节日贺卡——圣诞快乐,新年快乐——在卡片的空白页上有几行字。发信人只简单注名:安杰拉。
她经常想到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还为他的平安和健康祈祷。她父亲还是老样子,半死半活地,全不知他的铲子挖出的奇迹。她的姐姐很好,孩子们也很好。至于她自己,她非常忙,《国际新约》出版后忙着替他父亲写回信,忙着以她父亲的名义写文章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