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辑A、B和C-1
则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涟涟,泣不成声:“把他的——小贮水——池——还有他以前划船的——衣服保存起来。我觉得我——恐怕再也——挖不了沟了。”葬礼简单朴素,它和通常的葬礼没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为了表达对运动员和数学家的敬意,A租来了两辆灵车。两辆灵车同时出发,由B驾驶那辆载着那个黑色平行六面体的灵车,里面装着他那位不幸的朋友的遗体。A则驾驶那辆空荡荡的灵车,他慷慨地让B在他前面一百码的地方起跑。由于A的速度是B的四倍,结果还是A先到达墓地(求出到墓地的距离)。当石棺被放进墓穴的时候,墓地被《欧几里德几何学》第一册里那些破碎的图形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发现,自从C去世之后,A完全变了个人。他没有兴趣和B比赛了,挖起沟来也有气无力的。最后他放弃了他的工作,靠吃打赌赢来的钱的利息度残生去了。B则一直没有从C 的死对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悲痛侵蚀了他的心智,它变得日益紊乱起来。他整天抑郁苦闷,说话只用单音节词。后来病情进一步恶化,他说话时所用的词连小孩都不觉得难了。B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病情,便自觉自愿被送进了一家疯人院。在那里,他与数学一刀两断,全身心投入到了《瑞士罗宾逊家族史》的写作之中,用的词也全部都是单音节。
第四辑回到丛林去
我有一个叫比利的朋友是“丛林癖”。他的本行是行医,因此我觉得他根本没有必要去野外歇宿。在通常情况下,他的心智看来是健全的。当他向前弓着身子和你说话的时候,从他的金边眼镜上方流露出的唯有和蔼与仁慈之光。像我们其他所有人一样,他是一个极其有教养的人,或者说,在他把教养完全忘掉之前,他是这么一个人。
我感觉不出他的血液中有任何犯罪素质。可实际上比利的反常已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他有一种“丛林露宿癖”。
更糟糕的是,他还经常癖性狂发,硬拖朋友们和他一块儿到丛林深处去。
无论何时我们碰到一块儿,他所谈的总是去丛林露宿的事儿。
前不久,我在俱乐部碰到他。
“我希望,”他说,“你能跟我一起到盖提诺去消遣消遣。”
“好呀,但愿我能去,可我并不想去。”我在心里自言自语,可是为了让他高兴高兴,我说:“我们怎么去呢,比利,是坐汽车还是火车呢?”
“不,我们划船去。”
“那岂不是要一直逆流而上?”
“噢,没错。”比利兴致勃勃地说。
“我们要划多少天才能到达那儿呢?”
“六天。”
“能把时间缩短点吗?”
“可以。”比利回答说,他觉得我已开始进入角色,“要是我们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开始划,一直划到天黑,那我们只需五天半就可以到了。”
“天啦!要带行李吗?”
“要带好多哩。”
“为了搬运这些东西,我是不是每次得背二百磅翻山越岭呢?”
“是的。”
“还要请个向导,一个脏兮兮的地地道道的印第安向导吗?”
“没错。”
“我可以睡在他旁边吗?”
“噢,可以,假如你愿意的话。”
“上了小山头之后,还要干什么呢?”
“呃,那我们就翻越那儿的主峰。”
“噢,是这样,是吗?那主峰是不是石壁嶙峋,有三百码高呢?我是不是得背上一桶面粉爬上去呢?它会不会在山那边滚下来把我砸死呢?您瞧,比利,这次旅行真是件壮举,不过它大壮伟了,我可不敢奢望它。要是你能划一条带雨篷的铁船带我逆流而上,能用一台轿子或象轿把我们的行装运到主峰,再用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