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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时无的敌对情绪最好的理解是——正如我们所观察到的——索斯基家没有家庭生活。他们从来不会表达除愤慨之外的其它感情,互相从不交谈,最多是气恼地哼一声或骂一句老笨蛋。所以当乔治感到需要与某人交谈,一肚子坏主意想要发泄而又无一人可以与之交流时,他便冲我们来了,维维卡是这样认为的。他的高音喇叭是在向我们请求帮助。这些分析都很正确,很恰当,只是我并不想为了一个精神变态者而当一名精神科医生。

    恩医生说,这孩子自己需要的是离开家庭一段时间,让他徒步搭便车横跨北美洲,让他干一干阿拉斯加运输工作,让他参加海军在海风吹拂下使头脑冷静下来。

    乔治还清醒懂事的时候我曾暗示过他应该在高中毕业以后出去旅行一段时问。

    “去哪儿?”

    “任何地方都行。”我建议说。

    “为什么?”

    “为什么?嗯,得到一些新的印象吧。毕业以后去加利福尼亚州走一圈。”

    “我不喜欢那里。”

    “你怎么知道?还没有去过那儿呢。”

    “在电视上见过。”

    “要么去纽约。”

    “纽约太难闻。汽车太多。”

    “你从电视上能闻见?”

    “旅行。你就知道旅行。上这儿。上那儿。我只喜欢这儿。”

    呆在家里也好,只是他注定会在莫德妈妈的手心里长成另一个萎靡不振的亨利。

    我和维维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这些孩子仍旧跟一个可恶的泼妇妈妈住在一起,她成天大吵大嚷,抱怨不停。与他们同年龄的孩子们对温柔慈祥的父母表现出一种刻薄、对抗的情绪,为什么他们却如此依附于那样一个妈妈?为什么,我悲叹,为什么我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对索斯基一家进行精神分析上呢?

    星期二下午:给莫德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莫德:

    我写信给您是因为把我的感情抒发到纸上较为容易些,而且免得造成误解。

    过去几天我们两家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值得发生。我完全认识到了那条路的一半属于您。但是我希望您能认识到,是我开辟出的这条路——用双手和艰辛的劳动。您家的马在路上的那一地段呆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把我大部分的劳动毁掉了,还使得我们无法开车回家。

    坦率地说,您刚才还跟我们好好的,一分钟后马上就翻脸,我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们对您和您的全家的感情是一贯的,这您是知道的。在过去的年份里,我们曾是好邻居,互相帮助,互相关心。最近的一系列事件看来把以前的一切美好的愿望完全打破了。

    星期天下午,在我请求您把马牵走而未得到答复后,我小心翼翼地(同时冒着自已被伤害的危险)移开了您的马。为此我付出了道路修理费、汽车修理费,还有一整天不间断的吵闹声的搅扰。

    我认为我们友谊的价值远远超过一个挡泥板的价值,因此我愿意忘掉那些往事,只要您想着我们的需要,保持那条路畅通无阻。

    正如您过去常说的,远亲不如近邻。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

    请让我们结束这一切,恢复到以往的状态吧。

    尼尔

    星期二晚上:我驾车下山去见莫德时正碰上她刚下班回来。她和艾尔玛从耀眼的达斯特车里出来后我走上前去准备把信交给她。

    “那是什么?”她疑惑地瞅着我说。

    “一封信。请读一读再想一想,然后给我打个电话。”

    “你没有权利挪开我的马。”

    “我伤着它们了吗?有没有?”

    莫德蹙起眉头笑了一下,倭瓜似的艾尔玛蠢蠢地咧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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