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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释说,此时一股悲凉的感觉浸透我全身,他想得到雪橇的决心如此之大,简直快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了,就跟我一样。聪明的经济策略?狗屁!我居然对娃娃们讲这一通大道理就好像他们是劳累过度的30岁的汉子。突然想去商店拿。可是雨衣怎么藏得下一副雪橇和两根滑雪杖呢?我遵照利夫的指令把胶皮钉牢。
“不对,钉这儿。”他像什么都懂似地坚持说。
“说实话,我认为这不行。”我这样说是让他对失败有个思想准备。他心急火燎地穿上那件袖子已撕破的滑雪衫,带上不相配的手套,蹬上无跟的靴子。我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下,好像第一次发现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邋遢鬼,都是因为我照顾不周造成的。
“利夫要滑雪啦!”马格努斯尖声喊起来。他手脚朝天躺在地上赖着不起,等人把他拉起来。
我跟在这对兴高采烈的兄弟后面冲出屋门朝小树林奔去。树冠被积雪压得沉甸甸的,清新而冰凉的空气刺激着鼻子。利夫站在房前小山顶上,两手往雪里摸着松紧带。
“喂,让我帮你一下。”我向利夫建议说,同时亲切地把他的双脚在松松的胶皮带下放好。“别抓得太紧。”我试图提醒他说。马格努斯从我肩膀后边探头看着,他可爱的小脸蛋冻得通红,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胳膊上。
“举我一下,”利夫说着吊住我的袖子,他的两只脚勉强放好了位置。“好啦。开始。推我一把。”他命令道。
“你一下子就会栽下去。”
“推我一把!”
我把他提起来使他的两条木板平放在雪面上,开始。他向前滑动。他竟然向前滑了起来,而且保持在雪面上,我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我松手之后他仍然继续向下滑行,两只脚在他发明的新玩艺儿里直发抖,嘴巴张得大大的。滑行速度在加快。下滑。下滑。他在雪面上一路向坡下滑去,后面留下两条平行的轨迹,与用北美大齿杨做的专业雪橇留下的一模一样。
“他滑成了!他滑成了!”马格努斯又是蹦又是跳。
“他滑成了!”维维卡靠着厨房的窗口喊道,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快瞧!”我在瞧。我当然在瞧。两眼噙满泪水。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让泪水掉下来。利夫从滑雪板上栽了过去。脸朝前倒在地上,他大声地笑起来。
“你看!”他高兴地欢呼雀跃着拣起他的雪橇,断了的松紧带在上面耷拉着。“它能用!”
“当然能用!”我声音嘶哑地说。孩子好好地给我上了一课。我急匆匆地跑进屋里去要给我自己也做一副那玩艺儿。还有松紧带吗?
早上6点钟利夫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他要问我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他想知道发明什么东西才能使他成为百万富翁。他仍然陶醉于美国梦。而我做过的唯一美国梦则是梦遗。
我对他说他应试一试发明一种像激光一样的射线,这种射线可以破坏有生命物体的分子结构,使之只剩下一股粉尘或是一小撮泥浆。
“谁会买呀?”他问我,被长得过长的金黄色刘海遮住的一双又黑又亮的杏仁眼认真地看着我。
“我买。我要用它把索斯基一家变成一团气,还有成天在我们头顶上烦人的飞机,那……”
“可是你没有钱。”
“谁说的?总有一天我会阔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你为什么不找工作?”
“别唠叨。一个九岁的孩子学得像个老太婆似的。还不去刷牙。一个月没刷了。牙都快掉光了。”
“好吧。那么一颗干净牙齿给一块钱。”
“你成天光想着钱吗?”
“是的。”
纽约州古伯斯威尔镇
努德尔曼山路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