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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个地区可以提供的工作岗位已经超过五万个——人们对此津津乐道,好像这是该市优势的最好体现——这里也是美国化工厂最为集中的城市。钱德勒所了解的尼亚加拉大瀑布,或者说他在一定程度上所了解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差不多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月神公园是唯一的保留了一些“历史”的居民区,但那里的情况也开始恶化。富人聚居在大岛,或是附近,就在富饶的布法罗郊区的阿姆赫斯特和威廉斯威尔。州政府把大瀑布保护了起来,禁止在接近尼亚加拉大瀑布的尼亚加拉峡谷以及沿河地带进行商业活动,因为这片旅游圣土确保了每年数百万美元的进帐。
在面貌一新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风向的改变让空气变成了深褐色。人一旦接近瀑布,眼睛就会发酸,呼吸也会变得困难,“突发事件”就会像犯罪一样司空见惯。很少有怀着朝圣心理来参观瀑布的游客会想到在此作一个悲壮的了断。大部分自杀者是本市居民,男性居多。他们大多是由于酗酒、吸毒、一时冲动而变得狂暴、失望、发疯,然后实施没有料想到的暴力,大部分是家庭暴力。枪、刀、锤子以及拳头都是他们的武器。他们通常在发泄之后自杀,或者试图自杀。
“持枪歹徒 / 人质。”危机干预中心的调度员告诉钱德勒,这起绑架案不牵扯抢劫和入室行窃。犯罪动机完全是情感方面的,而这也是最危险的动机。
钱德勒已经过了那个尴尬的青春期,他现在身材瘦长,永远对周围的事物充满警惕。他行动敏捷,就像是网球运动员遇到高手,但又不准备让步。他还一脸孩子气,脸部轮廓不是很清晰。他是那种让别人过目即忘的一个人(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发型轮廓在20出头的时候已经开始后缩。他柔和、羽毛般的银棕色头发从鬓角梳起,好像比空气还轻。他敏感的眼睛总是湿湿的。大学的一个女同学曾说过,他有一双“魔鬼般的眼睛”——“充满智慧的深邃而年轻的眼睛。”(她是在夸他吗?)带上彩色眼睛的钱德勒显得随意、性感、叛逆。但是他心中的叛逆偶像是耶稣会士贝里根兄弟。他的穿着则一点也不过分。如果他头发过长或是发卷搭到了衣领上,那完全是因为疏忽,而非刻意为之。钱德勒决不会像罗约尔那样让头发长过肩或是在前额扎上有发带的头巾。罗约尔身上那种悠然气度和那份自我感觉让钱德勒迷惑,罗约尔总认为别人都应该很喜欢他,并且也会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他。这不是因为罗约尔自负,他一点也不自负。女孩子或是女人爱上他,又怎能责备他呢?不是我让她们爱上我的,不是我,是她们自己。相反,若是有女人爱上钱德勒,他也会觉得很惊讶。他忍不住就会去怀疑她们的真诚和品味。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瘦弱的13岁的孩子,眼睛湿湿的,皮肤上脓包点点,总是在抽鼻子,他恼怒的妈妈还在旁边不停地指责他,让他站直,把头发从脸上拂开,把扣子扣好,还有——拜托!——擦擦鼻涕。
“差不多啦,钱德勒已经变得很帅气了,”不久前阿莉亚惊讶地看着他说。好像她重新在打量她的大儿子,而这一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别往心里去啊,钱德勒!”她以她特有的方式,嘲弄的、带着责怪的笑了笑,这种笑让你即便知道是一种好意也要在它面前退缩的。
为什么?因为我需要。
我需要帮助别人,不管怎么帮都行。
他总觉得这是一种特权,一种赠予的未知的祝福。
今天,他接到指示,要去东部位于斯万路的一家工厂。钱德勒对于尼亚加拉大瀑布的这个区还不是很熟,但是他看到尼亚加拉精密加湿器和电动清洁器厂时,他就会认出这座大楼。在钱德勒的青年时代,他整日开车经过尼亚加拉大瀑布市阴冷的、纵横交错的大街上,有时候他觉得上辈子他也是这儿的居民。
阿莉亚有一次在住院进行胆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