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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个本地的毕业证了。”
“——我可以去上大学,也许就在布法罗,钱德勒就上了。”
“钱德勒,他比你聪明得多,亲爱的,你知道的。”
“是吗?”罗约尔冷冷地说:“是有人对我说过。”
“你开始在学校就有问题,你总是心神不宁,很容易就厌倦,你是运动型的,不像可怜的钱德勒,尽管钱德勒视力不好。”
“钱德勒的视力?哦,妈妈。”
“即使朱丽叶也比你更适合做学生,她爱幻想也叛逆,但她很聪明,而你——”
罗约尔大笑,更用力的摸了摸萨尤消瘦的头,“妈妈,你真是很会鼓励人,你很相信我的。”
“罗约尔,我曾经相信你会成为一个音乐家,弹奏的不是你那该死的吉他而是钢琴。没有乐器能和钢琴媲美!你八岁时,弹得很有潜力,然后你厌倦了,为什么呢?你还有优美的极具潜力的男中音。但你偷懒,嫌麻烦,总是四处乱跑。你既没有耐心又不守纪律。你不觉得你在高中唱的民歌值得骄傲吗?现在你声音变粗了,就像愚蠢的汤姆?迪兰一样糟糕!”
“是鲍布?迪兰。”①
阿莉亚的脸因厌恶而皱起来,“令人讨厌!至少埃尔维斯?普雷斯利的声音还可以。”
“妈,你也讨厌猫王的。”②
“我讨厌他的音乐——摇滚,那是无知的野蛮行为。美国的灭亡,就是让自己的孩子们从内部开始侵蚀的。”阿莉亚手颤抖地举着茶杯。她盘着的头发开始松了,她愤怒地说:“还有你——突然又想上大学了,你一会儿想一会儿又不想娶那甜美纯洁的姑娘。哎,你啥时喜欢在尼亚加拉峡谷工作的?”
罗约尔看出话题往哪里拐了,可真该死,要是他可以阻挡住阿莉亚就好了。多年前他偷听到阿莉亚如何巧妙地使钱德勒放弃去宾夕法尼亚大学①上学,尽管钱德勒已经获得该校的奖学金,而为了离家近去了布法罗州立大学。你知道压力大才让你心烦意乱。如果你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怎么办?离家这么远?
的确,压力影响了钱德勒,在大学四年中还会继续影响他的。不过不是在费城,而是在布法罗。他不得不每周五天都乘公交车去上课,和家人住在波罗的海街,打临工,赚学费,还分担家里的开销。大学成为了自私、无用的同义词。阿莉亚说到这个话题,振振有词、厌恶十足。“你从哪儿去弄上大学的钱呢,可不只是学费而是花销。看不见的花销。你要贷款,这样你几年内都要身背债务。如果你永远都毕不了业那怎么办?所有的钱都白花了,扔到鼠洞里去了。”
鼠洞!罗约尔笑了。在波罗的海街1703号一天不提起恐怖的鼠洞就不会过去。
“什么?这很有趣?你是乔装打扮的贵族,还是一笔无人认领的财产的继承人?我说的都是你不知道的,孩子。”
罗约尔恼火地说:“我可以工作,我从13岁就开始工作了,妈!”
“你现在不再是13岁了,你的道路不会永远都有金砖铺路,先生,你以为你为这个家贡献的钱在现实世界里能买食品、住房、24小时请女佣服务吗?相信我,只有在这个家庭里,你妹妹为你擦靴子,为什么?你的妹妹会拒绝妈妈要求她做的所有的事,却会花上几个小时擦你的臭摩托车靴子,牛仔靴子,为什么?别问我,明显她崇拜你。你看得出我们多贫穷,你妈妈每年最大的开销就是一年两次为钢琴调音,否则我们就要露宿街头、沿街乞讨了。但你们这些孩子都像你!表现得好像家里有秘密财宝。就是这样!”阿莉亚停住了喘气。这也是阿莉亚的话题之一:秘密财宝。从罗约尔记事起,阿莉亚提及这些财富就像你提到下流便很兴奋的东西:令人兴奋但无耻下流。但是罗约尔知道没有必要接这个话茬儿,因为阿莉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