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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互相认识,不是吗?黑衣女人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柔情地亲吻他,你的眼睛,他的眼睛,他没问,她说的是谁的眼睛。不知何故,罗约尔能够明白。
他理应顺路去看坎德西的。路很熟,但开车时罗约尔不断地走神儿。一束强烈的白日光照耀在一个天使石像仰起的面孔上。罗约尔闻见黑衣女人头发散发出潮湿的轻微的臭味。一缕头发落在他嘴上。哦,天哪。黑衣女人拉着他躺在缠结的草坪上时血液涌进罗约尔的腹股沟。她指导着他。英俊男孩,我们认识,不是吗?好像做梦一般,突然她拉开他的裤子,然后她指导着他,她如此娴熟地抚摸着他的阴茎,好像他们以前经常做爱一样。这事做起来容易,快乐也简单。他们简直可以像这样重复很多次。罗约尔使劲咽了一口唾液,双眼湿润。琥珀色的交通灯变红时,罗约尔没看见,直接开过了十字路口。有人按响了喇叭,有一辆行驶中的五月花有篷货车中,一个男人从车窗中探出身子大声嚷嚷。罗约尔轻声说了句,“该死”。他发现自己来到了费瑞大街,开过第五大街好几个街区了。
他继续朝前开。来到了第三十三街,他绕过了那个街区,以避开那所高中。为什么?他可不想念那个鬼地方。能离开那里,他真是谢天谢地。尽管如此,他那时还很年轻,还没碰到坎德西(是阿莉亚把他俩搓合在一起的:阿莉亚是在附近一个教堂里认识坎德西的,坎德西在那个教堂的合唱团唱歌,阿莉亚毛遂自荐去那儿当了几个月的指挥,直到后来她逐渐丧失了对教堂的兴趣也就不再去了。)罗约尔有过其他女朋友,他想自己肯定也让这些女孩儿伤过心。罗约尔?波纳比,那个男孩会让你伤心的。好像每次这样的事发生时,罗约尔都不知情,也并非有意。女孩儿们爱他甜蜜亲切的微笑,直率坦诚的蓝眼睛和他温柔的触摸。他说出她们最想信以为真的话,尽管她们不应该相信的。罗约尔,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罗约尔,你爱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怎么是罗约尔的错,他的话脱口而出,是的,我爱你。
是吗?你爱我?哦,罗约尔!
是坎德西让罗约尔?波纳比成长为一个男人的。一个春天的夜晚,就在罗约尔的车里,坎德西哭倒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她没有“来例假”——她感到既“羞愧又恐惧”。同时她很爱他,如果他不爱她,她“宁愿去死”。罗约尔感到一阵寒意涌上全身,尽管如此,他安慰坎德西说,他会照顾她,别哭了,他肯定会照顾她的。不过他搞不明白坎德西怎么会怀孕的;怎么会呢,罗约尔一直非常小心地;他们做爱的次数也并不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姑娘怀孕的。但事已如此,罗约尔想着那就这样吧。在内心里,罗约尔像他妈一样是个宿命论者。
亲爱的,我爱你,会好起来的。
你确定吗?哦,罗约尔,你确定爱我吗?因为如果——
坎德西,当然我确定!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
我不敢告诉我妈。我不能告诉她,除非——
先别告诉她,直到你完全确定——。
罗约尔,我确定,我完全确定。至少12天来我都很肯定。哦罗约尔,你要不爱我——
亲爱的我爱你!我说了我爱的。
但是——你想要娶我吗?即便——我没有——
坎德西已经心碎般地哭了起来,除了安慰她罗约尔还能怎么办呢?他感到一阵激动、自豪和害怕,但最主要的是感到十分惊奇,他可能在九个月内就当父亲了;而多数时间他只感觉自己像个12岁左右的男孩儿。但无论怎样他不能让坎德西失望,他确实爱她。她几乎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至少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是这样的。
罗约尔在市区的珠宝店买了一个订婚戒指,一粒他买得起的小钻石镶在银底座上,通过熟人还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