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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病——”
阿莉亚轻摇着头,好像要驱散不愉快的梦魇的片段。“好,那她的丈夫在哪儿?奥谢克先生也住在卢卡斯山那里吗?”
“有时候,周末的时候在那里住。”
德克不知道情况是否如此。但听起来好像很合理。
他接着说:“萨姆?奥谢克在帕里什塑料厂上班,从他们科文庄园的住处十分钟就到了。如果他平时住在卢卡斯山那里,开车就要远得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为他们找个方便点的房子呢?”
如果阿莉亚是个诉讼人,一定十分精明。她正在盘问一个证人,而这位证人连自己是如何被牵连进去的都不太清楚。她的声音很小,不太自然。
德克有些迷惑,说:“一个——更方便的房子?地理位置更方便?是的,我们也想——我的意思是,我想——在县里找个房子。这样妮娜和孩子们就能避免再吸入尼亚加拉大瀑布东边的空气了。”德克这会儿说得很快,口气不容质疑。“尼亚加拉大瀑布东边的和月神花园完全不同,阿莉亚。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想你很久也不会开车朝那个方向去的。我们住得离尼亚加拉河,峡谷,还有加拿大都很近,这里的空气基本上每天都很新鲜。但是再向东几英里——”
“奥谢克先生和她太太已经正式分居了吗?”
“他们并没有分居。没有。”
“但是他们现在并不住在一起。”
“有时候——很多时候——他们都住在一起。他们确实住在一起。除了——考虑到健康的原因——”
“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说了。那么,你是不是爱上妮娜?奥谢克了?”
“阿莉亚。”这个问题让德克震惊,而且他还对阿莉亚说话时的镇静态度感到吃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我是你丈夫!你了解我。”
阿莉亚低垂的眼睛飞快地抬起,与德克对视了一下。她看上去有点呆,并没有生气。“噢,是吗?”
德克感到伤心,说:“阿莉亚,你当然了解我。没有人能像你这样了解我。”他不安地耸了耸宽阔的肩膀,似乎身上的衬衫有些紧。又拉了拉扣子已经解开了的、让他的脖子觉得难受的衬衣领。“我一直都觉得,亲爱的,你了解我胜过我了解自己,就像我赤裸裸的站在你面前一样,袒露无疑。”
阿莉亚笑了,笑得不太愉快。“陈词滥调!什么‘了解我胜过我了解自己。’婚姻就是长久的感应性精神病。就像走钢丝一样,下面没有安全网,不能往下看。所以彼此了解的越多,婚姻就越没有意义。你是个律师,波纳比先生,最棒的律师。所以你是知道的。”
阿莉亚短短几句冷酷的话语,让德克沮丧不已。他原本以为阿莉亚会同情他的处境,但是却受到了她的指责。阿莉亚到底指责他什么呢?
“阿莉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什么?”
“你是不理解某个字的含义呢,还是整句话的含义?”
“整句话。”
“你知道什么是感应性精神病吗?”
“阿莉亚,我们的婚姻不是什么感应性精神病!简直荒唐。这样说太粗暴太残酷了。我们俩已经相互了解12年了。”
阿莉亚固执地说:“所有的婚姻——所有的爱情——都是感应性精神病。否则,婚姻和爱情就根本不存在。”
德克的脸颊感到刺痛。他很想搂住妻子窄小的肩膀,好好地,使劲地抱抱她。他们结婚以来,德克从没有因为生气而碰过阿莉亚一个指头,甚至从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暴躁;他也很少对她大声说话,尽管有的时候确实觉得怒不可遏。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阿莉亚这些自我解嘲的话里带有很重的自鸣得意的意味。自我解嘲的话里带有很重的自鸣得意的意味。“别担心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