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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
阿莉亚喘着气,轻声说,好像有点挑逗的意味。
阿莉亚的举动怎么如此奇怪?好像不是德克,而是她,被克莱丽丝“曝光”了一样。好像阿莉亚早就知道了丈夫的隐瞒,但是几个月以来一直保持沉默,她成了德克这次罪行的帮凶。
德克不安地说:“阿莉亚,亲爱的,你没觉得心烦,对吗?”
“‘心烦。’”
蜗牛一样的小嘴几乎没动。阿莉亚喃喃着,语气很轻,她的话没有任何意思。
“亲爱的。”
德克抚摸着她的胳膊,阿莉亚却灵巧地躲开了。像只小猫躲开某个人的抚摸,它只是这会儿不想让他碰,但却不愿惹恼他,这人日后对它兴许还会有用。
阿莉亚光着脚轻快地走着。她轻轻碰了德克一下,什么也没解释,离开了房间,走下楼去。
他们刚才在卧室里,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德克说话的声音很轻。德克走进这间漆黑的屋子的时候,阿莉亚拿起了一件橘黄色的丝质袍子披在睡衣外面,德克道歉说不该把她吵醒,然后打开了灯。尽管阿莉亚表示不用道歉,说别傻了,她还没睡着,德克还是表示再次道歉。她一直在等他。用手指比划着肖邦的玛祖卡舞曲,她在床上经常会这样。不需要道歉!
阿莉亚下了楼,径直走到了饭厅的酒柜那里。她拧开了德克那瓶“黑白”苏格兰威士忌,动作娴熟沉着,就像一个经常拧断鸡脖子的人,又一次拧断了一只鸡的脖子一样。她迅速从架子上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上酒。
“阿莉亚!亲爱的。”
看着这个情景,德克惊呆了。阿莉亚抓起酒杯的动作使这一场景更让人难过。
阿莉亚把酒喝了,眼睛闭着。德克几乎能看到一团火焰刺着她的纤细喉咙,然后窜到她的鼻孔里。阿莉亚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依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有几分不自然。
“阿莉亚,别心烦了。没什么好让你烦的,真的!”
阿莉亚仍然躲避着不看德克。她的眼睛眯着,斜向一边,好像暗暗的哭泣已经让它们十分疲惫了一样。她的雀斑这会儿也看不见了,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她颤抖地拿起杯子,静静地喝了一口酒。她的眼皮颤栗着合上了。
德克说:“阿莉亚,我不知道姐姐跟你说了什么。我无法猜测她跟你说的那些话。她对我的那些斥责没有任何根据。”德克顿了一下,他不知道克莱丽丝到底说了他什么。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犯什么不必要的错误。“亲戚们对我都很恼火,不只是波纳比全家,就连妈妈那边的人也一样。在大岛的每个地方,他们都说我是个‘自己阶级的叛徒’——就像富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他们一直都很讨厌这个人!阿莉亚,这些和姐姐说的那个奥谢克太太完全没有关系。不管她说了奥谢克太太些什么。我和妮娜?奥谢克的关系纯粹是工作上的,我发誓。”
我发誓这句话听起来如此脆弱。
每个撒谎的人都这么保证。
“妮娜不是印第安人,而且就算她是的话……”德克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到底是在对阿莉亚说什么呢?
阿莉亚看起来并没有在意德克的这些辩白。她的问题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她轻轻地问:“为什么在卢卡斯山租房子。”
德克赶忙回答:“是为了健康着想。主要是孩子的健康。九岁的比利?奥谢克有哮喘,而且对学校那里十分过敏,那学校就建在我们已经曝了光的爱的运河垃圾堆上。她的小女儿,白细胞数量偏低,呼吸器官还有些问题。我已经雇了专家见证人去报道那里的化学物质,苯还有二氧芑之类的东西,爱的运河从1936年开始就被当作处理废品的地方,那里有两百来种化学物质,已经引发了青少年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