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示怀疑,而在其他一些地区,人们则表示出了愤怒。
“德克?波纳比?他疯了吗?他一定知道这桩案子是不可能会胜诉的。”
还有,“波纳比!你得把案子推给他,那家伙有勇气。”
还有,“波纳比!那个杂种。那个背叛了他的阶层的叛徒。他的事业完蛋了。”
爱的运河。德克?波纳比说:“这不是一条运河,永远也不会是一条运河,而且它和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确信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和黑衣女人讲话。(看来他记不住她的名字。)当这个鲁莽的女人在他的事务所外大胆地想接近他的时候,他刻意地躲开了她,他拒绝她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拜访他。到1961年6月中旬的时候,她不再试图接近他了,她也不再以鬼鬼祟祟的兀鹫式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然而,这种情景却开始溜进了他的睡眠,开始扰乱他的梦境,使他像受惊吓的孩子一样大声地呜呜哭泣。阿莉亚听到后,就会把他轻轻推醒,问他出什么事了?做噩梦了吗?心脏病发作了吗?夜晚,在楼上他们的卧室里,阿莉亚焦虑地抚摸着他的胸部,抚摸着他那有着坚硬毛发的上身,身子由于噩梦渗出的冷汗而变得湿凉光滑。他的身体战栗着,心脏像一个钟摆一样敲击着。
德克喃喃道:“阿莉亚,没事,没什么事,睡觉吧,亲爱的。”
他确信自己下了决心了。无论如何他要让这个黑衣女人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她是否最终找到了一位律师来接手她的案子,他没有听说。他也害怕知道。
六月下旬的一天,德克开车回家途中,天空乌云密布,顷刻间雷声大作,大雨如注。他的车停在主路大街和费瑞大街的十字路口等待红灯,圣?安妮医院就在附近。这时,他看到公共汽车站牌儿处,一位年轻女子带着个孩子挤在伞下。她们身上没披雨衣,只穿着夏天的衣服。像平时一样,暴风雨来得迅猛,短短几分钟内,六月温和的气候就陡然下降了20度。雨点像机关枪子弹一样打落下来,下水道里污水横流。那女人半蹲在孩子身边,斜撑着伞,竭力想不让孩子被雨淋着,但徒劳无功。雨点在狂风中肆意地抽打在她们身上。德克把车靠在路边,对着母女俩大声喊到:“嗨,需要送你们一程吗?上来吧。”女人迟疑片刻,上了车,坐在了这辆豪华轿车的前排。她把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抱在腿上,收起了雨伞。她气喘吁吁的,看起来有点迷茫。“爱丽丝,对这位好心人说声谢谢!先生,您真是个大好人。”女人一边说话,一边为小女孩儿擦脸,把她太妃糖颜色的湿发从眼睛前面拨开。那女人满头黑发,身上穿的旧衣服已经湿透了。她大概有28岁,看上去行色匆匆但精力充沛;她的皮肤呈橄榄色,透出点苍白,她没有化妆,乌黑的眼睛像矿石一样闪闪发光。尽管她的眼睛下面有一些像是擦伤一样的痕迹,但德克仍觉得她看起来精神气十足。
不知道是她还是孩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口香糖或冰棒一样的水果味,但却混杂着一丝刺鼻的消毒剂的味道。
德克客气地询问她们应该把她们带到哪里去,女人拿出了一个住址给他,并为要德克行驶这么远的路程而感到抱歉。——“您干脆把我们带到公共汽车总站吧?那样我们也已经感激不尽了。”女人说出的住址让德克不自觉地想要退缩。朝东边还要走很远的路,那片尼加拉亚大瀑布地区他可一点也不熟悉。那里是无人地带,现在则有新建的住房,工厂,仓库,从地里挖出来的土堆还有被砍伐的树木。可他当然要把这可怜的母女送回家,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他开着他昂贵的新款林肯大陆轿车(车身是海绿色的,车胎壁是白色的,车子是自动档的,里面是天鹅绒的窗帘,让阿莉亚每次看到它的时候,都会联想到一个时髦的首饰盒。德克觉得这个迷人的女人和她的女儿很可怜,她们刚才一定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