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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以避开那些会转向令她不愉快的话题的谈话,比如德克和他老战友之间回忆战争的谈天说地。(德克有一位战友老熟人在臭名远扬的“大轰炸”后进入了德累斯顿。而另外一个战友,现在是在大岛河滨居住的银行家,他在“解放”奥斯维辛集中营时曾人在现场。)钱德勒描述在月神公园小学进行的“蹲下-盖上”训练①(以防万一发生苏联导弹突袭)时,阿莉亚听得聚精会神、毛骨悚然,吓得把手指甲都咬破出血了。即便是那些有关孩子们在户外排列成纵队进行普通的消防演习,也会让她感到沮丧。当然,阿莉亚也知道这种做法的实质——“你应该作最坏的打算。”然而,假如德克开始忧虑地说起他的法律业务,假如他不是以一种最随意的谈话方式提及他的工作,那么,阿莉亚就会面色紧张。这时,德克就会逗她笑,她也喜欢被他逗着开心。她想要他告诉她,月神公园7号之外的世界是蠢瓜和无赖的区域。如果你既不是蠢瓜又不是无赖,你就不要参与到那个世界之中,你就可以保持超然与独立。这样,阿莉亚就能够自得其乐、开怀大笑。她最爱看德克模仿当地法官、政客和他法律界的同行。她有一种愉悦的恶作剧般的幽默感。但是,一旦德克开始严肃地讲话时,她的脸又会绷紧。她从不过问他接手案子的结果,他猜想,那是由于她害怕,她害怕他会告诉她官司输掉了,或是赢得不如他和委托人所希望的那般光彩。她害怕他失败,害怕他事业蒙羞,害怕他破产。她害怕他的母亲会“剥夺他的继承权”(正如德克常念叨地那样,他已没有希望得到母亲的钱财了,并声称事实上他已经被“剥夺了继承权。”)总之她好像害怕他会突然死掉(心脏病突发、车祸),害怕他会“消失”——“蒸发。”
就像她的第一个丈夫那样,德克心想。
只是,奇怪的是阿莉亚似乎再也回想不起来,在德克?波纳比之前她有一位丈夫。
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出生后,他那嘹亮的嗓音和充沛的能量占据了大量空间,使得他们在月神公园7号那座优雅的排屋显得过于狭小。德克不顾阿莉亚的反对,在对面月神公园22号买
了一座更大、有五间卧室的排屋。这所新房子和他们现在住的这所宅院是同一个年代的,建于20世纪20年代。沙石建成的房子坐落在一块一英亩的土地上,四周环绕着榆树和苏格兰松,楼上、楼下的房间都很宽敞,在城市的这个区域里它应当属于一流的不动产。阿莉亚对搬家还是显得很固执,几周来脾气暴躁、情绪紧张。尽管不喜欢,但她却别无选择,只能由着丈夫在新的居民区雇用了一个全职的管家和保姆。“我想我们必须要很有钱,”她干哑着嗓子说道,“像所有的波纳比家族成员那样。玩儿命哪。”
德克接道:“阿莉亚,无论我们富有还是贫穷,‘命运’都会找上门的。”
阿莉亚颤栗了一下。她嬉戏地拍了拍德克,把她那被咬的突起的指甲嵌入到他的胳膊里。她不想让他怀疑自己的病态表现。
要紧的是,波纳比的新房子和他们的老房子一样距离第九十九大街和科文大街只有几英里,正如钱德勒正上五年级的月神公园小学离第九十九大街学校也只有几英里一样。
然而,它迟早是要发生的:1961年9月,德克?波纳比毕竟还是接受了这桩“厄运”的诉讼案。这起法律诉讼开始以“奥谢克案”而闻名;可是随后就变成声名狼藉的“爱的运河”。①
太快了——真是不可思议!——消息迅速传遍了尼亚加拉大瀑布市。传遍了联系紧密的法律界,人们彼此都熟识,或是他们愿意认为认识彼此;传遍了市政大厅和市县的法院;传
遍了德克?波纳比所属的阶层,或者是如果他那有着一头红发的脾气古怪的妻子更愿意社交的话而可能所属的阶层。在一些居民区,人们对消息的真实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