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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恳求德克再多呆会儿,再住一晚上,明天再走,每次德克要走的时候,她都会这样恳求,即使是预先已经说好了要离开的时间。那是一段滑稽又熟悉的对话,因为太熟悉,而且德克知道一定会那样,所以他丝毫没有觉得不自然。

    德克说他有工作要做,因为大瀑布的那件事,他已经很多天没到办公室去了。

    克劳丁不悦地皱了皱鼻子。她知道有人自杀了,但是她不会过多地去打听,她也不会问儿子是不是找到尸体的人之一,或者是不是触摸了那具尸体。

    就像她不会去问——哪个城市?——州北部的那个小城市的情况一样,那里没有波纳比家族的熟人。

    克劳丁把德克送到停车道上他的车旁。她还戴着那顶带着面纱的草帽,那顶帽子很漂亮,上面装饰着天鹅绒丝带和几朵假花;她穿了一件蓝色印花太阳裙,套在她那变得柔软的身子上,显得松松垮垮。道别之后,一股强烈的同情感和烦恼涌上德克的心头,克劳丁依然藏在那块可笑的面纱后面。她是一个受了伤的隐遁者,也许她是被束缚在里面无法脱身了。夏洛特庄园的女主人在等人去解救他,等待爱他的人把她从咒符中解救出来,或者,至少撕下那块面纱。

    冲动之下,德克斯伸手拉了拉。“妈妈,得了吧。您一点儿都没变丑。”

    但克劳丁大声地喊了起来,又惊讶又愤怒,她不让德克动手。她闪到一边,德克跟了过去,她用双手紧紧抓住帽子,德克用手敲了敲,帽子歪到一边,他笑了。在做游戏吗?——是的,是游戏。德克灵巧地顺手摘下她的帽子——还有面纱—— 一个面色苍白、精神恍惚的女人瞪着他,眼睛里有几根血丝,褪色的金发很整齐地竖在脑后,她的脸上没有皱纹,脸色蜡黄,面部僵硬、恐怖,嘴巴涂着很扎眼的红色唇膏。她愤怒极了,克劳丁扇了德克一记耳光,德克只是笑了笑,她又用手指甲朝德克的左脸颊抓去。“该死的家伙!竟敢这样!滚开!我恨你!”

    德克笑着驱车离开夏洛特,他的身体在颤抖。

    妈妈脸上的表情使他困惑不已:痛苦,惊慌,愤怒。而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吃了一惊:出乎意料地年轻。

    2

    在大瀑布守夜结束的18天后,德克?波纳比驱车穿过广阔的、地表像冰川雕刻一样的纽约州,驶往特洛伊。

    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很激动,精神振奋,但却有点病态的宿命论。未来要怎样,它就会怎样。你的生命只有一次。他是个有前途的诉讼律师,终日痴迷于法律策略,而就在今天早上,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命运悬而未决,于是他迫切想要拿到利特莱尔家的住址,那是从彩虹大酒店经理那儿得到的。其中还有电话号码,不过他没有给那个红发女人——那个站在她面前却对他视而不见的女人——打电话。也许只是为了让她看自己一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路途遥远,大约300多英里。因为忘记买了,他就穿了一身从壁橱里拿出来的新衣服:藏青色的运动夹克,夹克上饰有海军服上的那种铜扣,一件条纹运动衬衣,白色灯芯绒裤子,头戴一顶白色游艇帽,脖子上扎了一条纤维领带,领带上有一个矩形铜制领带扣,脚上穿了一双藏青色的帆布鞋。

    德克?波纳比,一位衣着光鲜的绅士。

    他开车沿着莫霍克河向前走,一路上他被迫多次停车,到路边撒尿,还得找那些站在公路上被人看不到的地方,因为公路旁边就是沃本、凯纳斯托塔和福特?亨特的村庄。(太紧张了!他总是尿急!)即使在他不睡的时候,失眠也像恶毒的蓝色火焰一样,来回舞动。

    “该死!够了。不要了。”

    经过阿姆斯特丹的时候,村外一片摇曳在风中的雏菊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些花朵都是有眼睛的。他笑了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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