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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这忙怎么帮?你们怎么帮我?”
“您丈夫失踪了,有人在马蹄瀑布那里看到了一名男子——“落入”河中——
”
“吉尔伯特不会干那种事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所说的‘落入’,实际上就
是‘跳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吉尔伯特决不会做出那种绝望的事的,他是上
帝的孩子。”
“我们理解,厄尔斯金夫人。但是——”
“你们不理解!吉尔伯特会离我而去,可是他不会离开上帝的。”
阿莉亚坚决地说。她觉得,这些无知的陌生人是在故意激怒她,好让她承认自
己是造成吉尔伯特这种结局的罪人,好让她忏悔。
一名男警官清了清嗓子,问道:“厄尔斯金夫人,您和丈夫——吵架了吗?”
阿莉亚摇摇头。“从不。”
“你们没有吵架。任何时候,从来没有过。”
“从没吵过,任何时候。”
“他有什么烦心事吗?”
“什么样的‘烦心事’呢?吉尔伯特有事情总是藏在心里,他是一个非常特立
独行的人。”
“您觉得他有什么烦心事吗?在他‘失踪’之前的几个小时里?”
阿莉亚努力在回想。她又看到丈夫那满是汗水、扭曲变形的脸。面目狰狞,紧
咬着牙,看上去像万圣节前的空心南瓜灯。她又听到丈夫嘴里发出的尖叫声。她不
能出卖自己的丈夫,他的丑行也会使她感到不光彩。
阿莉亚郑重地摇摇头。
“您说他没有留下纸条?”
“没有。”
“没有什么暗示——他为什么想离开您?可能去了哪里呢?”
阿莉亚摇摇头,撩开贴在脸上的一缕头发,她的脸在发烫。天啊,她在出汗!
不断地出啊。活像个受审的女犯人。好几个时辰了,她一直在颤抖。突然她感觉这
里空气不再流通,有点热。地心开启,释放出蒸汽一样的热量。阿莉亚脸上带着让
人震惊的笑容,她看到自己手上戴着那双白色针织手套,那还是年迈的姑姥姥路易
丝送给她的嫁妆呢。
嫁妆!阿莉亚咬住嘴唇,竭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在你们到尼亚加拉大瀑布度蜜月之前,比如在筹备婚礼的时候,有什么不和
的迹象吗?发生过什么不快的事情么,厄尔斯金先生或者是您自己?”
阿莉亚几乎没有听到过如此无礼的问题。没有。
警官们用满是挑剔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着阿莉亚。她觉得警官们似乎在互相交
换眼神,那么巧妙,阿莉亚几乎觉察不到。当然,他们处理此类事情是轻车熟路了
。审问罪犯。他们对此老练极了,就像音乐家的三重奏。弦乐三重奏。阿莉亚是个
外来的独唱者,是个总是找不准音高的女高音。
“有关您丈夫的事,我们已经发出了一份紧急公告,厄尔斯金太太。还派出了
搜救队沿河的两岸搜寻,寻找——落水者的尸体。”身穿灰色斜纹哔叽布料套装的
女警官停顿了一下。“您需要我们现在通知您的家人吗?还有厄尔斯金先生的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