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蜜月-1
那迪克西杯① 胸部!她完全清楚所有人都透过精致的尚蒂伊细花花边盯着她的胸部,非常同情她。她也清楚地知道所有人都在同情吉尔伯特?厄尔斯金,娶了这样一个老处女。
再来一杯香槟吗?
她礼貌地拒绝了。或者,可能她接受了。也就呷了几口。
利特莱尔夫人,新娘的母亲,显得既释然又焦虑,她送给阿莉亚一套紧身内衣,是啊,对新娘来说,这似乎挺奇怪的,内衣尺寸是最小号的32号B罩杯的胸围,22英尺的腰围和32英尺的臀围,对啊,但这是婚礼,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呀。这套内衣有一条袜带,和你那双最薄的丝袜配套。
阿莉亚大笑着。阿莉亚抓走了什么东西,从大惊失色的女裁缝手里抢走了一块丝绸,然后用它擤了鼻子。
虽然说她理所当然地服从了。阿莉亚实在不应该以这样的女性礼仪来违抗利特莱尔夫人。
后来,婚礼那一天的清晨,利特莱尔夫人和女裁缝为她穿戴打扮,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仁慈的上帝啊,不要让我的袜子在脚踝那里松弛下垂,哪儿都别露出来啊。
接着,婚礼开始了,她又默默地祈祷说:仁慈的上帝啊,不要让我出汗。我知道我已经开始出汗了,我感觉到了。千万不要让腋窝下面的半月形胸罩支架露出来啊。它就在这件漂亮的礼服里呢。我求您了,上帝!
依如阿莉亚所知,少女的这些祈祷已经得到了答复。
她的精力在逐渐地恢复。她强迫自己低语说:“吉尔伯特?”。这声音就像在清晨散步时,一个人带着困意对自己的爱人喃喃私语一样。“吉尔伯特,你、你在哪儿?”
没有回答。
她眯着眼睛凝视身旁,看到的是:床上没有人在她身边躺着。
陷下去的枕头。压皱的亚麻枕套。有一片床单向后叠着,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可是没有人。
阿莉亚强挣开眼睛。哦!
一个德国造的陶瓷钟,就摆在贯穿房间的壁炉架上,那光灿灿的镀金数字意味着分分秒秒的难捱的时光,而对于阿莉亚眯缝着的眼睛却了无意义。钟表的指针到了7点10分。酒店窗外的雾霭正渐渐散去,这样看起来是清晨而不是黄昏。
那么,阿莉亚没有失去这一天。
也决不会失去丈夫的。不会这么快的!
吉尔伯特如果不在浴室的话,那他一定是在酒店的什么地方。吉尔伯特让大家都知道他起床很早。阿莉亚猜他一定是在楼下的大堂,门厅的墙壁是维多利亚黑镶板,摆着皮质的长靠椅,大理石地板闪着微光;他也有可能正在宽阔豪华的游廊里喝着咖啡俯瞰眺望公园及不远处的尼亚加拉河流和瀑布。他也许正皱着眉头浏览《尼亚加拉新闻报》和《布法罗① 情报快讯》。他也有可能一边在翻看旅游手册、地图和印有“位于尼亚加拉的伟大瀑布——世界七大奇观之一”大幅标题的小册子,一边正握着阿莉亚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花押字② 银笔在上面做着记号。
他正在等我呢。等着我把手悄悄塞进他的手里呢。
阿莉亚回忆得起自己年轻丈夫的模样。他严肃坚定的样子十分有魅力。闪烁的镜片,鼻孔在长长的鼻梁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深阔。阿莉亚会朝他快意地笑着,轻吻一下他的面颊表示问候。就好像他们很久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做的那样,随意而亲密。但是,吉尔伯特总是会驱散这种气氛,他迅速尴尬地站起来,碰动了小藤桌,咖啡洒了,他所受的教育让他决不会在女士在场时还安稳地坐着。“阿莉娅!早上好,亲爱的。”
“很抱歉我来得太晚了。我希望……”
“服务生,请再来一杯咖啡。”
两人肩并肩坐在漂亮的白色枝编摇椅上。一对蜜月中的夫妇。他们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