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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达马祖。达马祖挺着肚子,胖敦敦的,又发了福,胸前还别了一朵花。他咬 着一支大雪茄,呆呆地瞪着双眼,那神情就象一个吃饱了食,心满意足的反刍动物 在出神。一看到往下走来的老朋友,他动了一下,象是想避开,躲进那家糖果店, 但是又不由自主、简直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卡洛斯面前。他伸着手,满脸堆笑。
“嘿,回来啦!..真是太想不到了!”
卡洛斯伸过去两个手指,也微微一笑,一副冷淡和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这样,达马祖..过得好吗?”
“在这儿,在这种枯燥无味..你要久住吗?”
“一两个星期。”
“住在葵花大院?”
“不,在布拉甘萨饭店。不过,你不必麻烦了,我总是出外。”
“那好吧..三个月前我也在巴黎,住在大陆饭店..”“是吗!..好,见到你很 高兴。以后见!”
“再见,小伙子们。你看上去挺好,卡洛斯,气色健康!”
“你过奖了,达马祖。”
确实,当达马祖盯住卡洛斯,从后面打量着他的大礼服,他的帽子和他走路的 姿势时,他的眼睛里又闪现出过去那种羡慕的神情。那时候,这个马亚是他心中潇 洒风度的最高典范,“只能在国外才见得到..”“你知道咱们的达马祖结婚了吗? ”埃戛过了一会儿问道,他又挽起了卡洛斯的胳膊。
卡洛斯大吃一惊。什么!咱们的达马祖!结婚了!?..是的,和阿格达伯爵家 的一个女儿结了婚,一个破产了的人家,有一大群女儿。他们把最小的姑娘连蒙带 骗地甩给了他。那个高贵的家族可真走了红运,这位高尚的达马祖现在负担着所有 姐姐们的服装费呢。
“她漂亮吗?”
“是的,相当漂亮..可让一个叫巴罗祖的可爱青年享了福。”
“什么,你是说达马祖,真可怜!..”
“是的,可怜,真可怜,非常可怜..不过如你看到的,他倒十分心宽,这桩丑 事甚至还使他发了福!”
卡洛斯停住步,惊讶地看着一个二层楼的奇特阳台。这些阳台就象在圣像游行 日一样,挂着绣有交织字母图案的鲜艳的红帷幔。他正欲打听,这时从站在这幢节 日盛装的房子的门口的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年轻人,样子顽皮,没有胡髭,还长了一 脸疙瘩。他匆匆穿过大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着埃戛大嚷大叫着:“你要是快 点,还能在下边追上她!快跑啊?”
“谁?”
“亚多津妲!她穿了件蓝色衣裙,帽子上插着白色羽毛..快点..若昂?埃利塞 奥用手杖在她的两腿中间捅了一下子,让她摔倒在地上。真是幕好戏..快去,伙计 !”
他又迈着那双麻秆样的长腿,回到了那群人中——这些人带着乡下人的好奇心 ,个个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儿,端详着陪伴埃戛的那位颇为漂亮、讲究的陌生男子。 与此同时,埃戛正在向卡洛斯讲述这些阳台和这群人。
“他们是图尔夫俱乐部的。一个新的俱乐部,就是原来那个帕利亚巷赛马俱乐 部。他们玩的是小本赌。这些人全都挺可爱..你看见了,他们总是这样拿着帷幡和 其他东西,准备着以防耶稣受难像万一从这儿抬过。”
接着,他们朝阿尔马达新街往下走时,埃戛对卡洛斯讲了亚多津妲的事。两个 星期前,在西尔瓦餐馆,他从圣卡洛斯剧院出来和几位朋友共进晚餐时,这个意想 不到的女人出现了。她穿了一身红衣服,卷舌音发得特别重,所有的字都卷舌。她 打听一位“子儿爵”先生。哪位“子儿爵”?她也说不准。“是她在游乐场遇到的 一位子儿爵。”她坐下来,他们递给她一杯香槟,堂娜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