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直摆到了舞台边上。舞台附近,那装饰着浅色羽毛或花朵的女士们的帽子比比皆是。四周站着男人们,有文人俱乐部、“哈瓦那之家”的常客,有政府各部官员,有的系着白色领带,有的穿了晚礼服,都靠在支撑剧场的细柱上,身影从镜子中反射出来。埃戛看到了索查?内图先生用两只手指支着那长着稀疏胡子的干瘦的脸,正在思考着什么;再往前,是贡沙先生,一头被凤吹乱的蓬松头发;接着是侯爵,他围着一条白色的丝质围巾;再过去,有一小群人,是赛马俱乐部的年轻人,有瓦加斯兄弟,孟冬萨,皮尼埃罗,他们带着惊讶与厌恶观看这场口才表演。上面楼座里,蒙着丝绒的栏杆后面,又是一排女士,她们身穿浅色衣裙,身子轻轻摇动着;她们的后边,站着一排绅士,其中那位新的内阁成员内维斯犹如鹤立鸡群,神色严肃,双臂交叉,做工粗糙的外套上别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茶花。
瓦斯灯使人窒息,那冷酷的灯光在明亮的剧场大厅中一闪一闪。这座淡黄色的大厅里还闪动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道道光束。小心翼翼的感冒咳嗽声不时地划破大厅的寂静,但那声音都立即被子帕压了下去。在楼座的尽头,有间用隔板做成的包厢,挂着樱桃色的丝绒门帘,包厢里摆了两张金色靠背椅,此刻还空着,包厢中那绯红色的锦缎显示出了王室的气派。
这时,鲁芬诺——一位皮肤黝黑,留着一撮胡子的后山县律师,在舞台上挥动着双臂,正在颂扬一位天使,“一位他曾在遥远的天空见到的赒济天使,扑打着两只锦缎的翅膀..”埃戛没听明白——他被夹在一位满头滴汗的胖神父和一位戴黑色眼镜的准尉之间。他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说的是什么?”神父激动得满面红光地告诉他说:“他说的全是关于慈善、进步事业!讲得真精彩..可惜快讲完了!”
不错,看来已是尾声。鲁芬诺拽出手帕,慢慢地擦着前额,然后,疾步走到台前,以一个受到鼓舞非常激动的姿势转向王室的座席——这样一来,他那背心往上一提,内裤的裤腰都露了出来。这时,埃戛明白了。鲁芬诺在颂扬一位捐献了六十万雷亚尔给闹水灾的上特茹县灾民的公主。这位公主还打算为便利这些灾民在塔帕达花园设一座商常但是,使鲁芬诺激动的,不仅仅是这笔巨额的施舍,因为他“如同所有受过哲学教育并且对这个世纪怀有真正抱负的人一样,从这些历史的事实中,他看到的不仅是事实本身象诗一般的优美,而且也看到了它们的社会影响。对于那戴着薄纱手套的手伸向了穷人这种非凡的诗一般的动作,广大民众只是欣喜而纯朴地笑了。而他,作为一个哲学家,则立刻透过公主的纤细手指预见到一个深远而美好的效果..是什么呢,先生们?那就是信念的恢复!”
突然,一把扇子从楼上滑落下来,招致楼下对一位胖太太的一声吼叫,进而引起了一阵埋怨声和一阵短暂的喧哗。礼服上佩戴着宽宽的红丝带的晚会主持人堂若泽?谢格拉立即站到了通向舞台的台阶上。他严厉地用那双斜①拉马丁(1790— 1869),法国诗人,历上学家及政治家。
眼睛朝着那个还不时发出笑声的出事的角落瞪着。有些绅士愤怒地嚷道:“嘘,安静,滚出去!”前排的座位上出现了勾瓦林纽部长的脸,他的眼镜严厉地闪着光,表现出对场内秩序的不安..这时,埃戛在他旁边找到了伯爵夫人,看见她戴了顶蓝帽于坐在远处,一边是全身黑色打扮的阿尔汶子爵夫人,另一边是宽肩膀上披着淡紫色绸缎的克拉本子爵夫人。吵闹声完全停息了。这时,鲁芬诺不紧不慢地呷了口水润润嘴唇,手里拿着白色手帕,笑眯眯地往前走了一步。
“先生们,我刚才说到,由于这个世纪的抱负..”这时,埃戛感到透不过气来,很压抑,鲁芬诺的演讲使他受不了,好象他身旁那个神父身上也散发着臭气一样。他再也忍不住了,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