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昂热拉!”
“罗伯特!终于等到了。我已等了几个小时。”
“我没法早打。”
“我还会再等上几个小时,等上整夜。我坐在平台上,在秋千上。这里真暖和,罗伯特!要是现在你在这里多好啊!夜晚美极了。我热切地渴望你。”
“我也是!”我的脚让我感到像铅一样重。同时,我感觉到玫瑰的甜蜜的芳香。
“谢谢那些‘宋娅’花,昂热拉,”我说,“谢谢你的话。”
“我感谢你。谢谢你的玫瑰,谢谢你的话。”
“你看到城市的灯光吗?”
“看到,就在我身下。还有海上的船只和艾斯特莱尔山脚下道路两旁的灯光。”
“我看到机场的灯光。我想象,这是同样的灯光。这样我就能想象,我是在你身边。”
“可爱的灯光。”昂热拉说,“我们有多少灯光啊,对不对?一个接一个。我们的幸运。这些灯光,当我们打电话时它们将我们连在一起,直到你又回到我身边。”
“是的,昂热拉。”
“你什么时候能回到我身边来?”
“这我还不知道。这回有可能比较长。”
没有回答。
“昂热拉!”
“嗯……”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听懂了。”
“那你怎么不回答?”
“我无法回答。我……我忍不住哭了。真的,罗伯特,你说,要拖较长的时间才能等到你回来,我本想坚强些。我早就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这么知道了你的许多事情。我想表现得坚强愉快,好让你不伤感。但是不行,罗伯特。”
正好有一架飞机闪烁着航行灯朝我的窗户飞来,然后陡直地升上天空。
“这儿有一架飞机刚好起飞。”
“这里也是。就这时候。它飞得还很低很低。我们能相信这是我们的一个好兆头吗?为了我们的爱情?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们能相信是上帝原谅了我们并且保护着我们吗?”
“我们必须相信。”
“罗伯特……”
“嗯?”
“我警告你。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永远。只要我在呼吸,我就会爱你,只爱你。跟律师谈得怎么样了?说一说。”
“一切都非常困难,昂热拉。”
“我早就知道不那么容易。怎么样?”
我把冯塔纳对我讲的话全都告诉了她。最后我说:“你没想到过这么困难,是吗?”
“我想到它更为困难。这有什么严重的,罗伯特?你的朋友说,没有人能禁止我们相爱和共同生活。这不就是主要的吗?这难道还不是全部吗?”
“可如果我工作,我就不能一直呆在戛纳,昂热拉。这咱们俩都还没想过。”
“我想到过了。”她说,“我跟着你,随便你去哪儿。”
“你可是讲过,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戛纳。”
“那时候我的生活中还没有你。我不在乎戛纳,完全无所谓。我到处都可以工作,在每一座有富人的大城市里。在杜塞尔多夫也有很多富人,是不是?”
“是的。”
“那就去杜塞尔多夫。我不怕你的妻子,不怕她也生活在杜塞尔多夫。”
“你暂时呆在戛纳。我还回到你身边来。我要看看,我们能不能让卡琳让步。”
“不要。”
“什么不要?”
“不要这么讲!你的律师肯定是对的,但是你不能那么做,你不可以那么做。不能羞辱她和不再给钱。我不要你完全照律师跟你讲的做。别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