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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当我途经一家酒吧时,我走进去,叫了威士忌,说我得打个长途电话。我拨通戛纳,昂热拉马上就接了。

    “我等了这么多小时!”她说,“谢天谢地。没出什么事吧?”

    “会出什么事?”我问,忐忑不安地想,既然他们要求这么一份保证书,那么我的情况必定很糟。贝茨大夫的报告似乎很严重。

    “我不知道。总是有可能出什么事的。您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十三点五十分,我乘汉莎航空公司的飞机到达尼斯。我热切地期待着咱们再见面,昂热拉。”

    “我也是,罗伯特。我接您。”

    “这太好了。”

    她还问了点什么,我简短地回答了。

    “您好好睡,罗伯特。我……我很高兴。”

    “我也是,昂热拉,我也是。”

    “愿亲爱的上帝保佑您。”

    她为什么偏偏现在讲这话?我抑郁地想,说道:“愿他保佑您,昂热拉。晚安。”

    我挂断,结账,喝了我的威士忌,然后穿过黑暗顶风走回家。我看到我常去的那家药店里有灯光。玻璃门边站着个男人。娜妮塔刚好从门上的一个小孔里递出一份药。她值夜班,认出了我,挥挥手。我向她走去。那个拿着药的人走了。

    “我以为您出差了。”娜妮塔透过门上的小孔说。

    “我是出差了。只回来一会儿,明早又飞走。”

    “那么您还不知道?”

    “什么?”

    “普拉沃斯夫人死了。”

    “谁死了?”

    “普拉沃斯夫人。您肯定还记得那个渴望在那家养老院里有个房间的女人吧。”

    “对,现在我想起来了。她死了?”

    “今天登在《星期天画报》上!”

    “她是怎么死的?”

    “割断了动脉。”

    “什么?”

    “是的,割断了动脉。她留下一封诀别信,很短。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老人、穷人和病人们的生存之地了。这是报纸上的标题。”

    在“路易森赫”有个小房间。

    老太太普拉沃斯自杀了。

    四百万马克。

    银行家赫尔曼自杀了。

    他是自杀的吗?

    大家都这么认为。要我去证明。

    “真让人难过。”娜妮塔说。

    43“我等你吃晚饭等了四个小时。”我妻子卡琳说。她穿一身灰晨服。她在家里总是穿晨服,没梳头没化妆。“然后我就先吃了。你要是饿,我再为你做点热的……”

    “我不饿。”

    “你应该打个电话来。”

    “太忙了。”我说,走过我们的客厅,注视我的书籍、西里西亚小马、我的象和放着小雕刻以及我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所有东西的橱柜,摸着我的衣袋里的昂热拉的象。我感觉好像有数年没来过这儿了。这里的一切对我都那么陌生,这里没有什么还跟我有关。我走向墙边的酒柜,给我倒了一大杯威士忌。

    “你也喝吗?”

    “不。”卡琳说,“你有一身新西服、新鞋以及一根新领带。”

    “戛纳热得很。我不得不买新的。”

    “当然。”她说,“这根领带很漂亮,跟西服很相配。是你挑的吗?”

    “对。”我说。

    “当然。”卡琳说,“你什么时候又要飞?”

    “明天。我叫辆出租车。你可以好好睡。我一大早就得离开。我自己沏壶茶,今晚就跟你说‘再见’。”

    “依我看,你根本不必跟我说‘再见’。”卡琳说,“她叫什么?”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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