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大多数原本放在我的西装口袋里的东西,因为新裤子太紧,几乎没地方放。
我们又回到了“庄严”酒店。五点刚过,酒店的大平台上,游泳池后面,白色的桌椅旁坐着许多人,他们在喝他们的开胃酒。椅子上铺着红垫子。
“我脚痛,”昂热拉说,“咱们也坐坐吧。您看,那儿,在右角落里,在门旁边的那个角落里,还有一张桌子空着。”
我们坐到那张桌子旁。
一位侍者过来,昂热拉想喝香槟,于是我又叫了一瓶堂?佩里尼翁。不一会儿侍者就把它放在冰桶里拿来了。他还拿来了两大碟橄榄和核桃。
“您等等!”昂热拉跳起身,“我马上就来。”
我刚来得及站起身,她已经越过这条豪华商业街的矮平房另一头的平台,跑了。我看到她消失在一家店里,店上方大写着“巴克莱”。她很快又回来了,有点喘吁吁的。
“给您。”她说着坐下来。她递给我那个层层包装的东西。我撕开纸,手里拿着一个非常绵软的黑皮夹,它有一只拉链。包里有许多格袋子。
“您可以把您的所有东西放进去了,护照、钱和钥匙。”昂热拉热切地解释,“当他们只穿着衬衫和裤子跑来跑去时,很多男人都带这种包。您等等,我把东西全放进去。”
我注视着她的脸,这次她没觉察。
这女人长相美丽。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是内在美,我想。谁见到她,就会理解,这个女人善良、大度、勇敢,同情任何人,同情任何有忧愁或痛苦的人。谁见到这女人,就不得不屈服于她眼中放射出的诚实。谁见到这个女人,就会感觉到包围着她的正派、友善、温暖和无私的气氛,但也感觉到那从不离开她的谜一样的伤感。这女人习惯了过自己的生活,照顾自己。跟我一样,她经历过贫困,现在她生活得好好的。我相信,我可以对这个女人畅所欲言,她什么都会理解。她具有我所认识过的东方女性的审慎和内向,她们,就我所听说的,愿意为她们所爱的男人做一切。昂热拉肯定也有她的忧郁和黑色的时刻,她的“秘密”。但是她从不谈它们,肯定不会谈。相反,她表现得好像她不懂这一切似的。只有她的眼睛泄露出它们……“好了!这下您怎么讲?”昂热拉整理好了,把皮包递给我,里面满满的。
“我激动不已。”我说,“我感谢您,昂热拉,我谢谢您……”
“不必谢。”她说。
侍者走过来,因为现在香槟已冰好了。他打开瓶塞,让我品尝,然后倒满杯子,走开了。
“为您的使命干杯。”昂热拉说,举起杯子。
“不,”我说,“为我们的相遇干杯,为这美妙的日子。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妙的日子,这个五月十三日。”
“您在胡说。”昂热拉说,“这香槟真好喝,是不是?”
“我不是瞎说。”我说,听到我周围的人们在用各种语言交谈,看到昂热拉身后十字架路上的众多汽车、鲜花、棕榈树和那后面的大海。“您让我脱胎换骨了。”
“几件新衣服不会让人脱胎换骨的!”
“真是脱胎换骨了,”我说,“如果这些衣服是由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于好意为你精心挑选的话。”
“好了,您知道,”她尴尬地说,拿一只木勺在她的杯子里搅动,“这实在是有必要,罗伯特。您带来的那些西服真难看,太肥大了。它们在您身上直晃荡,裤子臀部吊下来……”
“它们出自杜塞尔多夫一位非常好的裁缝之手。”
“这不是个非常好的裁缝,他不可能是个好裁缝!您自己也看到了,这里的服装多么合您身。还有您的鞋!那真是怪胎,那双鞋!对,您显得更年轻了,这是真的。您走路姿势不同了,这也正确。但是,请您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