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是吗?那又怎样?要是这样的话,你别看好了。他去那里当然不光是痛哭一场。”
“那是为什么?”
“我不清楚。我告诉你,这事情臭烘烘。我不仅仅是嗅到,我在尿里就感觉到。”
“如果他想自杀,他会坐上他的游艇,驶往科西嘉,带上客人——一起去死吗?”
“正因为如此才不像是自杀。”
“不顾廉耻。”
“什么?”
“自己想完蛋,却让其他十二人也一道跟着上大。”
“哪位银行家能靠廉耻做生意?另外,除了他之外,丧生的不是十二个人,而是十一个人。”
“可你讲过,船上有十三个人。”
“我是讲去的时候。返回时只有十二个人。”
“那第十三个人在哪里呢?”
“那第十三个是个女人。”
“那女人在哪儿?”
“留在了科西嘉。”古斯塔夫在纸张里翻找,“她名叫黛尔菲娅。昂热拉?黛尔菲娅。”
“这位黛尔菲娅为何留在了科西嘉?”
“我不清楚。我已经全订好了,飞机票,酒店房间。你住‘庄严’酒店。你在十四点三十分乘汉莎航空公司的飞机经由巴黎,十七点四十五分你就到达尼斯了。”
“要我……”
“你说说,你当我是个傻瓜吗?不然的话我干吗要告诉你这些?当然是要你去。你已经跟船打过两回交道。休息十四天可是足够了。或者你想呆在你那甜蜜的小女人身旁?”
他将那装有飞机票的小簿子从办公桌上推给我。所有这些预订都是通过一家旅行社办理的,环球保险公司从没公开预订过或者买过一张旅行票证。谁也用不着知道飞走、到达和住下来的那个人是谁。
我说:“你跟我一样清楚,我不可能独自一个人调查此事。”
他当然知道这个。您瞧,在这种情况下,总有一位独立的专家受警方委托开始侦查。一位保险公司代理人理所当然可以跟着这位专家进行他的调查。
“法国人已经安排了一位专家,前海军军官。你会认识他的。你干吗这么盯着我?”这位专横的大胖子忽然狡猾起来了。他的猪眼睛眯细了。我非常了解他。他就是这样。“你是不想,还是不能,罗伯特?你无法对付吗?这工作超出了你的能力吗?你再也不能胜任了吗?要我把你换去干内勤吗?或者你纯粹是干腻了?你干这个已经十九年。时间很长了。你若是干腻了,可以理解。”
这我当然不能容忍。我痛苦极了,强迫自己演戏。我佯装吃惊地说:“不是,你瞧瞧,有效果了!”
“呃?”古斯塔夫茫然地问。
“我给了一位老巫师很多钱,让他把你变成一只难看的癞蛤蟆。他果真做成了!”
“哈,”古斯塔夫说,“哈哈,不劳你费心。”他猥亵地、假装亲热地向我俯过身来,当场报复了我,压低声音说,“你看上去面无血色。你说说,罗伯特,你总不会是病了吧?”
我的大脑里警钟尖鸣。
猪。猪猡。你控制着我,控制得紧紧的。你知道可以如何抓牢我。我四十八岁,是你的手下中最老的一位。我给你解决了许多案子,使得环球保险公司不必付钱。但是这不管用。付过我钱了。付了高薪,付了很高的薪水。但是我,尤其是最近,也弄糟了几件案子。你说,猪猡。这里没什么好弄糟的,我们只需要付钱就行了!可一旦发生了这种事,错的就总是派出去的那个人,你这个倒霉鬼!
“你要是真的感觉不太好,我当然尊重,罗伯特。那我至少还可以派贝特朗或霍尔格去。你比这两个人加起来都能干,因此我要你去。可是,如果你讲,你不能…